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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暴雨季节(288)

作者: 寒雨连山 阅读记录

只是那天晚上回酒店,出了电梯,梁以柔拦住了她。

“陈蝉衣。”

陈蝉衣掏房卡的动作顿了顿,转身道:“你叫我?”

梁以柔住在拐过去那条走道的里面一间,然而此刻,她却跟在陈蝉衣身后。

梁以柔扫视着陈蝉衣,眼神意味难明。

“你很得意吧?”

“……”陈蝉衣没摸准她想说什么,然而女人的直觉,她能感觉到对方不怀好意。

陈蝉衣平静弯了弯唇角,闲适地倚着门框:“愿闻其详。”

她态度坦然,梁以柔忍不住攥紧掌心。

极具侵略性的目光压下来,片刻后,梁以柔忽地冷笑一声:“装什么啊,陈蝉衣。”

“你不就是个被李潇玩烂了的婊.子吗?”

他那年年轻,不懂爱也不懂恨。此前从未尝过,他觉得那是他妻子,那就是爱,他觉得李潇出身落魄却敢和他摆脸,那就是恨。

仔细算算,他或许在还没有来得及彻底感受到浓烈爱时,他的理智,已经被恨先一步侵占。

他懂爱吗,还是赵景霖这种贵公子懂爱?

郑容微走出ktv大门,脚步踏在长安街这块庄严之地,夜雨声烦沾湿眼睫。

这场雨真大,和那年南京的雪一样下不完,他一步步缓慢踏下台阶。

谨慎绸缪运筹帷幄了小半辈子,却栽在这,输掉她。

他心不甘情不愿很长一阵子,自欺欺人,以为凭他如今地位,用尽手段行差踏错还可以重来。

直到在周家晚宴看见她指上剔透戒指,他方恍然梦醒。

原来是不可能了。

原来是不可能了。

第86章 对潇潇

陈慧是隔了几天才知道这个消息的,她这段时间陪郑载铭,住香山别墅,毫无察觉。郑载铭掌控欲很强,不喜欢和他待在一起时,女人分心做别的。

因此陈慧对外面的事,恍然不知。

她只有每晚趁郑载铭睡着,才能抽出时间和段朔联系。

陈慧要的很简单,当年的事再来一次。

段朔问她为什么选他:“在京城待了这么多年,你手上就没人可用?”

陈慧狠狠咬牙。

段朔就懂了,嗤笑道:“陈小姐,看来是我高估你了,郑载铭聪明,知道什么能给,什么不能。在他这里,钱你是随便拿,房子车子都能商量——只有人脉资源,你高攀不起的。”

如今这个情况,其实没差。陈蝉衣没指望他真的对自己产生情绪波动。

想来想去,大概是他觉得,自己上次去他的海庭钓别的男人,之后又几次三番下他的脸,让他很没面子。

女人眼尾微弯,她坐他腿上,双足踏地,无所谓地踩着他那双整洁的皮鞋,黑色亮面,她就像一粒尘埃。

陈蝉衣抬唇嗤笑:“怎么,嫌我去攀高枝,丢你的脸了?”

李潇冷冷地看她。

陈蝉衣便笑:“你也要面子,你要面子就不会找情人不是吗?哦,也是,你要是不要面子,当初怎么会让我出国,就为了你的好名声?”

她目光平静深邃,眼睫浓翘卷长,眸色很浅。

那年他送她走,其实她猜得到原因,无非联姻要给孙家一个交代,他要未婚妻,不要她。

然而李潇眼底,忽然变得晦涩难懂,他欺身上前,压过她手腕:“陈蝉衣,你是不是忘了,临海是姓李的。”

“忘不了。”陈蝉衣说,“你多能耐,一句话让一个没权没势的女人滚出海城,这辈子不敢回来,你做得出来。”

李潇的脸色愈发阴沉。

陈蝉衣话锋一转,笑了两声:“不过我瞧着李氏也不太行了,之前听说李氏包了清田湾三千多亩地,那另外四千多亩谁抢走了?让我想想……不会是姓孟吧?”

这还是那次孟靖南来她房间躲酒,无意间闲聊说出口的。

陈蝉衣弯唇,笑望着李潇,起先只想赢个嘴爽。

可她显然低估了,他对“孟”这个字有多么敏感。

李潇捏着她下巴,眼里淬了冰潇:“陈蝉衣,你是故意的,故意激怒我,报复我,对不对?”

陈蝉衣腰身被他死死箍在掌中。

他危险得像野兽,手劲很大,掌心滚烫,止不住颤抖。陈蝉衣觉得大概已经被勒出了红痕。

李潇靠近她,轻声道:“你可以试试看。”

陈蝉衣耳尖一痛,咬紧嘴唇,听见他声音:“试试看,我会不会把他弄死。”

他推开陈蝉衣,冷冷瞥向她最后一眼,慢条斯理地整理好了弄乱的衣襟,离开了房间。

门被掩上。

黑夜寒凉,陈蝉衣坐在地毯上,心跳突突像擂鼓。

她愣怔半晌才摸上床,拥着被子昏昏睡去。

那天晚上,陈蝉衣做了场梦。

梦里还是她和李潇,地点是临海大学旁,那条巷子里。

李潇的车停在巷子口。

车窗被水蒸气熏得模糊,陈蝉衣一只手按在车窗上。

她朦胧地,看着眼前男人直起身体,轻薄的唇,嘴角紧抿成一条平直的线,下颌冷硬而瘦削,汗液顺着滴落。

“别乱动。”李潇一向少言寡语,抓过她手吻了吻,难得多吐两个字,“除非你想被人看见。”

“那不是遂你的愿?”

他轻浅地笑,动作残暴,“我不喜欢自己的女人被别人觊觎。”

陈蝉衣疼得扭过头,犯倔,不肯再说话。她没了力气,濒临崩溃时浑身发紧,一瞬间,牙齿狠狠咬进他的肩膀,鼻尖充斥着血腥气。

李潇从她颈边抬眸,额发被汗打湿了,一张脸俊美无俦,活像恶鬼。

看着她片刻,他却慢慢地笑了:“你属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