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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荒劫(3)

作者: 悬碑 阅读记录

落阶总觉得这四条金蛇有点呆。

临渊抱着落阶绕过大殿从回廊走进寝殿,低头却发现落阶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饶有兴致地瞧着他。

“怎么了?”他随口问道。

“你为什么不知道飞回来?”堂堂魔尊抱着一个女子穿过整个魔界像什么话?

“哦,魔界禁止飞行。”

落阶:……你们魔界挺讲究的。

临渊吩咐侍女准备药膏。

床帐是层层重叠的黑纱,绣着大朵大朵肆意盛放的血色扶桑。临渊将她放在床上,指尖勾过她腰间菱纱结,身上衣裙散开尽数落在被褥上。落阶伸手去挡,却掩不住裙下风光。

“哎……你……”

“嗯?”临渊应着,扯过锦被盖在她横陈的玉体上,“我帮你擦药,别动。”

“让你的侍女来。”她紧拉着被角。

指尖划过她的额角,眼神从上到下横扫而过,他淡淡地开口,“我的侍女只侍候我。”他心里笑道:落阶,你有什么模样我是没有见过的呢?

落阶冷哼,转过头不理他。

黑纱挡着外间跪着的侍女,临渊接过托盘上的膏药,侍女只来得及在临渊撩起床帐的刹那透过层层黑纱看到那被褥上的白皙肩膀。

临渊扶过她趴在他的腿上,入目是白皙背部的大片的血肉模糊,大大小小的伤口布满整个背部以及臀部,指腹沾着药膏抚过伤口,他困惑道,“这是昼黎伤的?”

“摔的。”落阶冷哼。

“挺出息的,堂堂一个上神,把自己摔成这个模样。”

她沉默。魂阵反噬神力,那瞬间她便如同一个没有法力的凡人从云端摔下,因生来神骨,便摔伤了肉/体。

魔都的夜寒意很深,落阶因背上涂上了膏药只能趴在床上。黑纱隔着瞧得不太真切,寒风卷起黑纱依稀瞧清了临渊坐在外间的香檀木桌旁摆弄着息神香。

“身为魔尊,你也挺讲究的。”她望着外间的他百无聊赖地开口。

“我讲究其实跟我是不是魔尊没有关系。”搅动香粉的手一顿,又添了些许松香。

她想了想,“也是。”

净了手,拿过一旁的手帕仔细擦干,看到她如此淡然不禁问道:“你就不担心吗?”

手指撩过窗幔的细纱,轻轻卷着玩。“担心有何用?反正我也这把年岁了,早已无所畏惧。”从洪荒历经腥风血雨走到如今,不过是法力尽失深陷魔窟罢了,小场面。

“你倒看得通透。”临渊慢慢渡进里间,掀起被子躺进去把她拖入怀中,撩起她的长发小心地避开背部的伤口。

“你对我有所求,临渊。”不是疑问,是肯定。他们认识吗?她不记得了。她把自己封印在无界灵狱五百年,醒来后忘了很多事情。

“落阶,你知道吗?”他声音低哑,“从在竹林再看到你的那一刹,我就知道,此生,我不会放过你,也不会放过自己。”纵然万劫不复。

不过是千年的执念,千年前的霜令花林里等一人归,今日等到了。她忘记了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她在。

她提了提身子,皱着眉头看着他,“所以因为你喜欢就把我掳走?情爱这种事不是该两情相悦吗?你怎么这般不讲理?”

他把她落下肩头的被子往上拉了拉,“魔本就不讲理,我是魔尊,更不用讲理。”

……

落阶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天里,临渊一大早就去处理魔界事务,剩余时间就坐在床边看着她。偶尔也拿着书在打发时间。

她趴着累了他偶尔也会给她翻个身侧着睡会。

她低低地笑着,莫名其妙。

“笑什么?”临渊问。

“像煎鱼。”

“……”临渊。

第四日,晨光与夜色替换,落阶起床时背后的伤比前几日好上了些许,虽然法力还没恢复一星半点,但也能有力气下床走几步。

侍女不在,落阶自己推开门走出了寝殿,石阶之下种了许多的月见花。她一抬头便看到临渊从花丛里的小道走来,步上石级把她抱入怀中,有力的手臂揽上了纤腰,低头凝望着她的眸子,“一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见我?”

她把自己从他身上掰下来,绕过他向外走。曳地长裙拖过石阶,头上紫玉铃铛一步一摇,临渊望着她的背影,勾了勾唇,好笑地道;“去哪里?”

落阶觉得他问得莫名其妙,“回家啊。”走下石阶的步伐未曾停歇。

回家?真是个温暖的词。他笑了,“我这么艰难把你从神界带回来,你说走就走?”

“不然呢?还吃个散伙饭?”她活了这么久,拦着她的,他是世间第一位。不过他有什么不敢的,连一个上神都敢掳来魔域。

他讥笑,“你这一点法力都没有的小身板还想渡若水?”

她冷哼,不理他,继续向外走。

他认命了,快步向前握着她的手,柔荑肤若凝脂,他没忍住多摸了几下。

她皱着眉头看着他,心想恢复法力的第一件事便是把这只吃她豆腐的爪子砍下来。

“在想什么?”临渊拉着她向前走。

“砍你。”

“……”临渊。

“你在我的地盘想着砍我会不会太有想法了?想去哪?我带你出去走走。”

“去生花林。”她没有法力自知不可能出魔界,今日出门不过是想去看看生花林罢了。霜令花生在北海之北的大荒里,那是她的故土。

霜令花不可能长在魔界,这么一大片用术法支撑起的林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如果她知道法子,是不是也可以把霜令花种到永夜城的城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