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忠贞不渝(548)
绝色的郎君骤然闯入覆面之中,蔺南星吓了一跳,双手一阵乱窜,想要遮住自己的丑脸,又在发现沐九如眼眸紧闭,眼睫轻颤时,忽然安静了下来。
香甜的吻落在伤痕累累的唇角,带来一点濡湿的感觉,还有些微伤处被撞击的痛感。
闭着眼睛让沐九如估算的方位不太精准。
但心上人的主动索求,还有脸上又是香甜又是刺痛的复杂感知……以及眼底霞明玉映,貌美如昔的爱人,都轻而易举地把蔺南星点燃,让他应了自己神魂颠倒的箴言。
他想也不想,便俯下颈项,辗转厮磨着回应夫郎的求索,在两人的唇齿间,印下亲密无间的吻。
盛夏的蝉鸣在清凉宫里交响起伏,被吻到脱力的手带着覆面软软垂落,高扬的脖颈拉成了纤长的一截,凸起的喉结不论是手感还是外观都分外明细,被细汗洇得湿湿漉漉,满是芬芳。
蔺南星忍不住覆手环在颈侧,轻轻地抚弄,爱重地描摹,惹得怀中郎君不住吞咽,发出温软低哑的轻哼。
布料内的空间在触碰与亲吻间变得更加密闭、昏暗、湿热。
彼此的气息在独属于他们的一方小天地里炽情缠绵。
仿佛此刻,这里再不是幽深的宫闱,也不是孤苦的冷宫。
这只是蔺南星和沐九如两个人。
他们用热切的依存,覆盖蹉跎的年岁,抒发深切的渴求。
动情的亲吻持续了许久。
吻毕之后,沐九如已经气喘吁吁,浑身发软,要不是有蔺南星扶着,他都站不住脚。
蔺南星也因为亲得投入而有些昏头昏脑,气息灼烫而急促,肚子更是响当当地叫了一声。
“咕噜——”
虽说有情饮水饱,饥饿能够忍耐,肠鸣却不可控制。
沐九如听了这声儿,忍不住笑了起来。
唇红齿白的美艳郎君撩起覆面的遮蔽,睁开眼睛,戴上叆叇,先是给他家饱受牢狱之灾的相公把了个脉,确认人没事儿之后,便夫夫双双走到了灶台前,一起忙活起了午饭。
沐九如午间贯吃茶点,御马监的奴婢们也把他照料的很好,一日三餐从不短缺。
但蔺南星这几日里却是没怎么正经吃过饭的。
清凉宫没有现成的餐点,好在逢力今日送了不少米面、酱菜来,就连坛子肉都有,可谓衣食住行,方方面面都把老上峰一家给打点妥当了。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蔺南星负责看火,沐九如负责掌勺,两人合力做了份香气四溢,锅巴满满的闷饭,吃的都是肚皮溜圆。
吃饱喝足,刷了碗后,沐九如便带着蔺南星一起躺到了柴房的小榻上。
这床沐九如睡了足有六年,又搁置了四年,不仅狭窄还有些破旧,两人一动弹就吱嘎作响,躺在床上时也只能手叠着手,脚挨着脚,不然睡在外侧的蔺南星很有可能会滚下床去。
柴房开着窗户,有些微的清风吹来,不过夏日炎炎,依旧让屋内的空气很是闷热。
两人的身上都出了汗,却还是紧紧地贴在一起。
曾经的孤衾独枕,如今已变得热火腾腾,让沐九如很是喜欢,很是沉迷。
他本来是打算等小南星九年多前送他的那床被褥洗晒完毕了,没了霉味就拿来抱着陪他睡的。
毕竟哪怕清凉宫已经焕然一新,沐九如也今非昔比,但过往的阴影还是不可磨灭,沐九如待在清凉宫内,总是特别容易感到孤独。
因此蔺南星来陪他,御马监的奴婢们照顾他,他都十分感念,十分珍惜。
而如今蔺南星就在他的身边,沐九如便再不用睹物思人,抱衾而眠了。
他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往蔺南星怀里一塞,拥着自家相公结实的身躯,心满意足地眯起眼来,柔柔哄道:“你在牢里一定没能休息少,先安安稳稳地睡一觉吧,落故。”
蔺南星在牢里时确实吃不好睡不好,那环境虽是远没有到他能够忍受的极限,甚至时到如今,蔺南星依然还算是精神抖擞,最起码可以再熬上一日一夜不睡。
可怀里就是香香软软的夫郎,他再刻意提着精神,闻风而动就是傻子。
活该没夫郎的那种傻子。
于是蔺南星整个人的气息都柔和了下来,他把沐九如揽到自己的身上,结结实实地抱住,一整颗心也变得满足、平稳、柔情。
就好像是浸在了暖乎乎、香甜甜的温泉水里。
困意也立即涌了上来。
他蹭蹭夫郎的芬芳地发顶,柔声道:“安歇,祜之。”
“安歇,落故。”
夏风柔柔地吹入屋内,小床偶尔咿咿呀呀发出怪响,蝉鸣吵嚷个不停。
温暖的梦,落入了不再清凉的清凉宫里。
——
“今个是哪家成亲啊?这般热闹!”
“你不知道?还能是哪家有这么大阵仗,当然是镇北大将军家的公子呀!”
“看看这身量,这样貌!不愧是打下北鞑的岑小将军!不知是谁有这么好的福气,能嫁进岑家!”
蔺南星骑在高头大马上,穿着一身华贵的礼服,头顶冕旒晃晃荡荡,他的心也晃晃荡荡的。
他抬头看了眼身后的牌匾:岑将军第。
哦,这可不就是是他家么!
建得真气派!
他的老爹岑渊就站在府第内向他挥手道别。
老爹的个子高高大大得,看起来老当益壮,面目虽然模糊不清,只能看出脸上挂着明媚的笑颜,但就是看得人心里暖暖的。
蔺南星也跟着老爹一起笑,脸上春光灿烂,语调意气风发。
“爹,孩儿这就去迎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