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能真的想杀我(245)
闻炔正在看玉听消息,眉头紧锁,听到明樟的话,头也没抬:“办好家主布下的事便是,你哪里来这么多废话。”说罢,他顿了顿,抬头,“隗姑娘身子如何了?”
说起这个,明樟脸上焕发出明亮神采,他往桌边一靠,眉飞色舞道:“真好了!凝心仙草果真是传闻中的仙灵之药,早知我当时也跟着去昆仑神山了!可惜没见着,我这辈子都怕是没机会见到!”
闻炔听罢,便也松了口气,脸上露出高兴神色来,低下头继续忙事。
明樟见他不理会自己,飞扬的情绪一下也落了下来,他盯着门外灰蒙蒙的天看了会儿,低声道:“前两日又吞了三名长老,七长老就是其中之一,所以大长老刚刚才那副样子吧?”
闻炔点头,嗯了一声。
明樟忍不住问:“这一次家主大婚,是否闻天衡还会回来?”
闻炔笑了笑,淡声道:“回来正好啊,这么多人在,大家协助闻氏将堕魔修者擒获,将流光剑夺回,须臾山的困境也能解了一大半。”
明樟想想也是,如今人心惶惶,若是能寻回须臾山的镇压法器,谁都不会吝于出这一份力。
他站直了身体,“我那炉子里的新调制的护身疗伤的丹药该是都炼出来了,我回去瞧瞧,晚点让人都送去各处的弟子。”
闻炔应了声,继续忙手里的事,头也没抬。他送出去了不少喜帖,还要查缺补漏,还要准备诸多事宜。
明樟往门口走了几步后停了下来,忽然回身,一向粗噶没心没肺的声音低沉了几分:“闻炔,你还记得那一次我替家主诊脉,探到他身上似是长出的仙髓吗?”
闻炔动作一顿,抬起头来。
外面天色晦暗,明樟壮硕的身形往门口一站,更是挡去了大半的光,令本就沉肃的正事堂内更加昏暗了些。
闻炔没说话。
明樟叹了口气,“我这心里怎么那么不安呢?流光真君之子昔年拔仙髓缝补天之漏洞……那如今呢?刚才家主不肯让我把脉,你说家主不会是要……?
闻炔也皱紧了眉,两人对视一眼,谁也没有立刻开口。
还是明樟先转过头去,他继续朝外走,一边走一边嘀咕:“大概是我想多了,是我想多了,好端端的,家主就要和隗姑娘大婚了,怎么可能丢下隗姑娘一个人,她那样孱弱……”
明樟走了,闻炔却是有些静不下心来。
隗姑娘如今身体不孱弱了。
她吃下了凝心仙草,心疾已愈,她从今往后也能如寻常人一般生活、修炼、寿数绵长。
闻炔压下心头不安,稳了稳心神,继续手里的事情,离家主大婚不过剩下十日的工夫,该安排的要安排好,还有各处去处理浊气渊洞的长老看看是否要调两个回来。
虽说如今集整个修仙界的力量,还不至于出什么大乱子,但……
有些事还是要请问一番家主。
闻炔在正事堂坐了半个时辰,终于还是忍不住,决定亲自去一趟九重莲殿,和明樟一样,硬着头皮去做一回讨人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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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欺对成亲时要穿的衣服要求颇多,他说衣服上要有许多花,要有许多鸟,他语气温润低沉,黏黏糊糊凑在她耳畔说,明樟一走,就拉着她躺在窗下的榻上,搂着她翻看图册。
他兴致勃勃,一会儿是如玉的天真好奇,一会儿是无欺的黏人勾缠,一会儿又是小白的傲娇倔强,但审美都有些让隗喜窒息。
她看着他挑中的那些花团锦簇到好似她小时候睡的大红花棉布床单的喜服,一时无言,她又想起了储物戒里压箱底的能当棍子的大金簪来。
隗喜踌躇着打算委婉说点什么,但是她在他怀里抬起头,便见无欺唇角翘得高高的,他生得温润清隽,此刻眸光垂落,漆黑眼底似淌着绵绵春水,亮晶晶的,无尽情意望一眼便叫人心软。
她一下觉得随他开心就好啊,他喜欢大金簪子喜欢大红花都可以。
反正她要是穿了戴了,他也要一样。
隗喜想一想那样的场景,忍不住也笑。她本以为无欺会很快发现她在偷看他,但是没有,他的注意力少有的一直被手里的图册吸引去了,他偶尔会皱眉,似在思索比较两件衣服哪件更美。
这样琐碎又好像无趣的事情,他自己玩得挺开心,都沉浸在了里面。
隗喜盯着他看,神思却有些飘忽。她看着他俊美温柔的脸,目光又一点点下移,落到他修长的脖颈,在他突出的喉结上徘徊,又往下看去,他穿着单薄的春衫,此刻衣襟有些凌乱,露出锁骨来,昏昏昧昧的光线下,叫人心旌摇摇。
那一日桃花林,他俯首自然地说出当年的约定,她心领神会,桃花正好,当然是点头,没什么能阻拦他们完成约定,她也不想等到下一个仲春。
她心中欢喜又害羞,十七岁那年,她听到如玉温润纯澈地与她约定,二十一岁的这年仲春,他们终于要来履行约定。
不论以后会发生什么,她心中有的只会是欢喜。
无欺救了万万世的人间,也该有一回做点自己想做的事。
从桃花林回来,他们悄悄去过一趟须臾山查看过天之漏洞,她在那也悄悄用自己神魂的善念之力压了压须臾山封印下蠢蠢欲动想要出来的的妖邪魔物,暂时不会出什么大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