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能真的想杀我(65)
闻无欺再回来时,脸色苍白,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他开始并不想管,潮湿阴冷的九寒清池的水将他浑身的燥热冷却一些。
不过滴着水走到床边时,那寒气似乎侵扰到因为发烧生病而还在沉睡的隗喜,她脸上露出难受的神情,似乎将将要醒来。
闻无欺抬手就掐了个火诀,将身上烘干。
再低头看隗喜时,她眉头已经舒展开来了,依然沉沉睡着。
闻无欺松了口气,十分自然地低头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黑色袍子,再在床旁跪坐下来,趴伏在床沿,手撑着下巴看隗喜。
她可真好看,他心里慢吞吞地想,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拨开她堆在颈项里的头发,便露出了修长玉颈,白玉一般润泽通透,或许因为春雨丹的缘故,泛着似有若无的粉。
闻无欺微微倾身靠过去一些,垂下眼睛,清隽俊美的脸上,唇角是温温的笑,仔细看的话,唇角翘起有几分顽劣,他伸手轻轻戳了戳隗喜的脸,又想起来她揉捏小玉的脸,便也转戳为捏。
软软滑滑的触感,脸还没有他巴掌大,他的手指轻触她的睫毛,想起来她睁开眼时,清水明润的眼睛。
她会对着小玉笑得温柔又满眼爱意,毫不遮掩……那应该就是爱意,传说中的东西。
小玉就是他啊。
闻无欺轻哼一声。
他又看了会儿,眼神逐渐迷离起来,他不满足于趴在床头,心想,他们本就睡过的,再睡一起又怎么了?
他现在又不是傀儡木头。
闻无欺慢吞吞想着,解了衣衫,但转念一想,直接穿着衣上了床,被子一掀,人就挨着隗喜躺了进去。
被中温暖馨香,闻无欺体热滚烫,对于多病体凉的隗喜来说,就是天然的火炉,即便是在无知无觉的睡梦中,隗喜还是下意识地靠近火炉,贴近火炉,埋首进最温暖舒适的地方。
闻无欺身体先是一僵,她两只手搭在他腰上,脸埋在了他胸口,他怀疑她是不是醒过来了,故意对小玉投怀送抱。
她明明知道那是傀儡呀。
闻无欺垂下眼睛,试图去看她的脸,但入目的只是一头浓密乌发,他迟疑了一下,安静了会儿,没见她有别的动静,才放松下来,他盯着她,她是喜爱他,所以睡梦里也下意识来寻他。
就是这样,她甚是喜爱他,她倾慕闻如玉,他现在就是闻如玉。
三年前……三年前是什么样的呢?
也没甚可好奇的。
她如今喜爱他。
闻无欺的手也自然地搭在隗喜陷下去的腰上,忍不住轻轻握了握,玩一般又摩挲了会儿,他垂头埋进她乌发里,深深吸了口气。
好香。
就是春神吧。
那香气舒缓了他身体的疼痛,整个人都变得醉醺醺的,如饮了酒一般,他闭上眼,忍不住将她搂紧了一些,呼吸急促难耐淫、欲,又困倦痛苦。
他喟叹了一声,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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隗喜终于醒来时,还有些恍惚,她昨晚上做了一个梦。
一个古怪的梦。
梦里她坐在床榻之上,身下铺着柔软的锦被,身上只着了轻薄的纱衣,烛火明灭间,薄透纱衣下什么都遮掩不住,她双手环肩,害羞又期待地抬起眼看向床外。
闻如玉刚沐浴过,浑身湿哒哒的往下滴水,身上只虚虚披了一件中衣,衣襟袒开着,少年胸膛露出大半,精壮又漂亮的肌肉线条,他如明月清朗的脸上是淘气的笑,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嘴里拉长了音调喊她:“小喜……”
她羞涩地想要后退,但很快就发现脚腕被人捉住了,她呼吸急促起来,仰头看去,少年有力的手握在那儿,见她看过来,唇角一翘,手腕一动,她整个人都被拖着往他而去,身上薄衫拉扯间又往下要掉不掉。
她想伸手拉起来遮掩一番,闻如玉倾身下来,跪在榻上将她抱进怀里挨挨蹭蹭了过来。
她神色恍惚,呼吸急促,迷蒙又沉醉在此,他们倒在柔软的床铺里,浅红色的帐子似被风轻轻吹着,烛火招摇,似有小猫追逐嬉戏,或缓或急,可爱俏皮。
青涩少年男女紧紧相拥,床帐不知被谁扯断,铺盖在两人身上,谁又顾得了这些……
隗喜回想梦中所见,忍不住面红耳赤,呼吸急促,窘迫尴尬,觉得自己再想闻如玉,怎么可以做那样的梦。
但她又安慰自己,她成年了,又不是才十六岁的时候,成年人食色性也,贪图心里喜欢的人的身体,因此做点什么,也很正常啊!
她陷在自己的神思里,心底还有一种难言的空虚,她想动一动,却陡然发现自己被禁锢住了手脚。
隗喜从深陷的情绪里抽出来,发觉自己被小玉拥在怀里,眼前是他穿的黑色袍子。
她迷惘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就要推开他,随即感觉到搂抱着自己的人脑袋动了动,凑在她脖颈里嗅闻,又有继续往被褥下探去的趋势。
即便小玉再像闻如玉,那也不是闻如玉,更不是闻如玉的身体,隗喜是没办法接受小玉这样亲昵的,她面红耳赤推搡阻止:“小玉!”
她两只手撑在小玉胸膛,人往后推,但她被拦腰抱紧了,退不了多少地方。
而在这瞬间,她的余光忽然就扫到了充盈在床帐间的黑色魂体,那魂体十分粘人地围困着她,她几乎陷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