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游女主始乱终弃后(56)
离校庆那晚已有二十多天了,虞筝有二十来天没进霍晋安的书房,今晚走进去时,见其中陈设和她上次来时没什么区别,曾经盖在她身上的那条毯子,此刻还挂在沙发座椅上。
只是她上次进这书房时,还只是给霍晋安念念文件,完全是以霍崇光女友的身份,与霍晋安之间是界限分明、清清白白,而不像现在,不仅有一夜界限模糊、不清不楚过,那夜的错误还似结下了种子,她疑似怀孕,且叫霍晋安知晓了。
虞筝在走进书房后,就僵硬地站在书桌前,她本来没想让霍晋安知道这事,打算自己一个人悄悄处理,也就没有准备应对霍晋安的预案。
霍晋安本来就对她怀有鄙夷,认为她对霍崇光用心不纯,是为权钱地位而接近霍崇光,会不会觉得她故意隐瞒可能怀孕这事,是想拿来要挟他,要挟他给她一大笔钱做封口费和流产费之类的。
虞筝不想把事情搞复杂了,这个世界的钱财对她来说没太大用处,她在霍崇光这条线上,唯一要的是霍晋安对她的改观和认可。
遂当霍晋安问她,为何不将事情主动告诉他时,虞筝立即就表明自己磊落的态度,“我并不是在刻意隐瞒,是因为霍先生说要当那晚的事从没发生过,我和霍先生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我才没说,想自己处理这件事情。”
虞筝为了不让霍晋安觉得她别有心机,在这话中表现了对霍晋安的遵从,却听霍晋安不禁提高的嗓音中,似蕴有愤懑之意,“不是我要求当那晚事从没发生过,是你这样要求。”
虞筝怔怔地看向霍晋安,不解他为何对她的话似有愤懑之意。
当那晚之事从未发生过,是她和霍晋安的共识,他们不都这样认为吗,她这会儿说话的态度体现了对他的遵从服从,他该对此满意才是,却为何不仅不满意,还要将锅只扣在她的身上,奇奇怪怪地挑她说话的毛病?
霍晋安此时心潮狂乱,不禁脱口说出这一句后,更为激荡的波澜在心中迭乱,让他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见虞筝怔怔地看着他,像是被他这一声给吓到了,怔茫的神色楚楚可怜。
霍晋安这时无法去看虞筝的眼神,他微低眼眸,却看到虞筝手里捏着的那支验孕棒,眸光不由地落在虞筝腹部,他手指暗颤了颤,下意识想从抽屉里拿盒烟出来,然而手刚搭在抽屉边缘,就想到了正在他眼前的虞筝,以及她腹内有可能存在的孩子。
“……你坐下,坐下说话。”
霍晋安暗拢了手,声音似随拢着的手一下子哑了,他极尽可能语气温和,然而低哑的嗓音让人也听不出什么来。
虞筝就坐在她曾经坐过的那张沙发座椅上,仍将那支验孕棒盒子拿在手里,低着头等待霍晋安再开口。
她已经表明了态度,也没什么话要说了,还是听霍晋安想说什么吧,不听大概也能猜到,要是测出没怀孕的话就当无事发生,要是怀了就赶紧流了,除此之外,哪还有其他可能呢。
但霍晋安却长久未语,像眼下这件事,比最棘手的集团事务还要难以处理。
在处理之前,得先分析情况,抽丝剥茧将事情剖析清楚,这是霍晋安一贯的处事方式,却在此刻行不通,因他的心此刻混乱不堪,连他自己都辨不清楚。
第31章
对眼下事心中混乱难解时,霍晋安又不由地想起了他的梦境。
因为这二十来天里,他刻意避着虞筝,未在晚间再将虞筝唤进书房过,那梦境又一直在他夜晚睡梦中继续。
梦中,少年对钢琴老师的心意,随着年纪渐长日渐躁动。
少年双腿难行是因严重的心理问题,但在一次意外中,老师似要被从高处滑落的重物砸到时,少年情急之下,竟从轮椅上站起,扑向他的钢琴老师,以身护之。
少年背部受了点伤,但从此双腿能行,也明确了他对老师的心意。
既明了,便不顾一切,他开始唤她的名字“虞筝”,他驱走了她身边一切可能妨碍他的男人,他热烈追求,又费尽心机,最终,他成为了她的男人,在他还未到法定结婚年龄时,就迫不及待地想向她求婚。
为此,少年亲手画了婚戒图纸,又至工坊学习,亲手做了出来。
就在他昨晚的梦境里,当见梦中戒指,与现实中别无二致时,霍晋安不由惊醒了过来,万籁静寂的深夜里,后背默默地出了一层冷汗。
他当时逼自己忘记,不要多想,然而此刻他控制不住自己要往下深想,在虞筝就在他眼前时。
是现实影响了梦境,现实中的因素,如戒指等,混乱地分布在梦境里。
只有这样解释,可若接受这样的解释,如何解释梦中少年对虞筝的执迷和情|欲,难道这也受现实的影响,难道他现实中对虞筝……
他从前一直将现实里他对虞筝不该有的旖念,归咎于梦境,认为是梦境在影响和祸害,难道事实却是相反的……
霍晋安不能再深想,不由猛地站起身来,以打断自己的乱思。
他突然起身的动作,像吓了虞筝一跳,她抬眼看向他,怔怔的,不解的,似是受惊的兔子。
眼下事,该专注于眼下事,眼下,虞筝可能怀孕了,可能怀着和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