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涨红(142)

“没关系,”殷慎言说,“我今天也下手重了。”

这句话说得很生硬,听起来并不像意识到自己错了,更像是意识到下手轻了。

他该打死叶熙京。

岱兰还要高考!

叶熙京怎么能——怎么能在那个时刻,恬不知耻地和她发生关系???

他们已经分手了——明知家庭父母都不同意,还这样哄骗岱兰,不就是仗着岱兰喜欢他——

殷慎言只想将叶熙京某处剁下来,丢进搅拌机,打碎后灌对方吃下去。

他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只冷峻地想,该如何替千岱兰讨回来。

这种话,自然不能对叶熙京的兄长说。

这本该是岱兰的秘密。

但是,但是——

如果那小子,下次再哄骗岱兰,该怎么办?殷慎言听到了林怡对岱兰的羞辱,毫不遮掩,就知道林怡一家人对岱兰是什么态度——

冷不丁,又想到林怡,殷慎言垂着头,更是一言不发,寂寂不语。

到了。

叶洗砚微笑着请殷慎言下车,千岱兰还想下,被他挡回去。

“抱歉,”叶洗砚礼貌地说,“关于今天的事情,有些话,我想和殷先生谈谈。”

千岱兰在看着他。

那毫不遮掩的关心。

叶洗砚从未看到过千岱兰这样关心过他人,包括熙京。

她在车上欲下欲不下,叶洗砚俯身,手掌按住车门,宽阔的胸膛将她挡在车上。

视线被遮挡,千岱兰的目光终于从车外的殷慎言身上离开,被迫看着叶洗砚。

她终于发现,今晚的叶洗砚笑容很淡,很标准,很官方。

他似乎在为什么事情不高兴,但素养让他维持着表面的礼貌。

千岱兰迫使自己移开目光,不去注意他衬衫下的宽厚胸膛,这属于成熟男人的完美身躯,让尝过滋味且久久难以忘怀的她,在之后这么久的夜中总忍不住回味——诱惑太强,她很难抵抗。

只能低头不看。

“谈什么?”千岱兰问,“我不能听吗?”

“应该不能,”叶洗砚客气疏离地说,“千小姐。”

“洗砚哥——”

“岱兰,”叶洗砚压低身体,他倾身,不想被杨全听见,唇几乎贴到她耳朵,“怎么现在又开始叫洗砚哥?”

杨全识相地打开了车载音乐的音量。

千岱兰说:“因为洗砚哥今晚帮了我这么多,这样慷慨大方,我如果还叫叶先生,岂不是显得太生分了呢?”

“先把你的职业病收一收,”叶洗砚微笑,“小骗子。”

千岱兰侧脸,嘴唇几乎擦过他的脸颊,她看到叶洗砚右脸颊的小酒窝,此刻它生动地露了出来。

“不用对我花言巧语,也别对我再耍你那些小手段,我可不是那些轻浮无知、愚蠢自大的男人,”叶洗砚说,“你不能期望把每个男人都训成任你驱使的狗。”

“这招对我没用,小岱兰。”

第42章 赌局

千岱兰微微仰着脸,脸侧的白钻耳饰映衬着她比珠宝还要皎洁的脸,她就这样坦坦荡荡、不服输、不伪装地看着叶洗砚。

不必装作可怜,也不必委屈求全,不必为了取得信任而扮纯真善良和无知。

她就这样骄傲地看着叶洗砚。

“你怎么确定你不会呢?”千岱兰笃定,“只要是我想要的东西,都会得到;我想做的事情,都会做成。”

叶洗砚笑:“很遗憾,其中必然不会包括我。”

千岱兰颇有些自得的骄傲:“我已经得到过你了。”

“是吗?”叶洗砚收回侧向她的耳朵,正视她的脸,面对千岱兰的自满,他笑得极为宽容,“你确定吗?”

不。

千岱兰不能完全确定。

她不能完全看透叶洗砚的心。

这么久不见,他全然没了当初在小旅馆中拥抱着她,希望她留下的样子,在这灯红酒绿的世界中,他早已恢复了初见时那种镇定自若的样子,表面温和有礼,体贴入微,实际上心思深沉、傲慢挑剔的兄长。

叶洗砚对杨全说:“你先下车,去前面便利店帮我买瓶水。”

杨全说:“好嘞哥,我精挑细选一会再回来嗷!”

他干脆利落地关音乐,下车,关车门,拦住想往这走的殷慎言,一气呵成。

千岱兰在车上看着叶洗砚,他背后是路灯,这让他的脸陷入阴影朦胧,发丝却有着金灿灿的边缘。

有句话,千岱兰没说错。

岁月沉淀和阅历加持下,自律健身的精英男,三十岁左右是他们的最佳花期,就像成熟的苹果,在储存一小段时间后才能发挥出最佳风味。

这个男人有一张极好看的脸。

是那种客观意义上的好看,才会令千岱兰一眼就看中,才会让她这样的漂亮姑娘也忍不住沦陷。

现在就是叶洗砚的最佳赏味期。

英俊,成熟,强壮,还没有丝毫衰老的迹象。

“如果你对’得到’的定义仅止步于此,那抱歉,或许我高看了你的野心,千岱兰,”叶洗砚很正式地叫她的名字,他起身,在车门前站稳,叹息,“我还以为,你能自由操纵我的心。”

千岱兰的手攥了一下裙摆,她看着叶洗砚,微微张口,有些不可思议。

她没想到叶洗砚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让我猜猜看,无往不胜的千岱兰千同学,从小到大,都很擅长人际关系,没有人不爱你,也没有人忍心拒绝你——即使忍心,也会不由自主地陷入你接下来的甜言蜜语里,成为你的俘虏,迷迷糊糊、心甘情愿地替你做事,帮你达成目的,”叶洗砚说,“你一定为此感到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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