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挂着水珠,那些水珠晶莹剔透,沿着他的手指往下滑,流过他的手腕,“啪嗒啪嗒”地滴入浴池。
华瑶略瞥一眼,莫名感到一丝震撼。光影交错之间,水雾交融之时,她所见到的美景,恍如一个飘渺的梦境。
华瑶不假思索道:“你离我太远了,你再靠近一点,最好紧紧地贴到我身上来,公主和驸马就应该亲密无间。”
谢云潇轻浅地笑了一下。那笑声随着雾气飘散,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嗓音里没有波动,还像谏臣一般正经:“你伤势未愈,我不能离你太近。你养伤的这段时间,务必戒急、戒躁、戒怒、戒色。”
华瑶茫然地问:“戒色是戒到什么地步?”
谢云潇向她走近一步,她反倒后退了。她背靠着一面青石雕凿的池壁,右手还被谢云潇握在掌中。
他的指尖从她的虎口划进来,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她的手心,时快时慢,时急时缓,像是一阵春雨碾磨着秧苗。
华瑶脱口而出:“你不用解释,我已经明白了。”
谢云潇又被她逗笑了:“明白什么?”
华瑶信心十足:“我什么都明白,什么都懂,我……”
不知
为何,在谢云潇的注视下,华瑶停顿了一瞬,才继续说:“我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我一眼就看穿了你的心思。”
谢云潇依旧平静道:“你真是神通广大。”
华瑶点了点头:“那当然了,你知道就好。”
突然之间,水花迸溅一尺来高,细密的波纹起伏不定,谢云潇将华瑶往怀里一搂,滚烫的手掌密切地贴合她的腰线:“我那些龌龊的,污秽的,下流的,荒淫无耻的念头,你都能猜得到吗,卿卿?”
池水里浸泡着白术、桃仁、黄芪、当归等等补气养血的药材,这样的药浴对于华瑶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她确实感到十分惬意,各处经脉中的气血运行得格外顺畅,浑身上下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疲惫了。
反观谢云潇,他的内力极为深湛,气血更是十分充沛、十分强劲。他正处于武功全盛之时,又泡在补气养血的热水中,恐怕很难静下心来,怪不得他动了邪念,还对华瑶说了狂言妄语。
谢云潇一反常态,正是华瑶的趣味所在。
华瑶望向他的目光中更多了几分邪气:“我已经猜到了啊。”
她双臂环绕着他的脖颈:“你一定是在胡思乱想……”
谢云潇在她的脸颊上极轻地一吻,温热的气息接连拂过她的耳尖和耳根。
她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喉结,那块凸出的软骨又滚动了,他声调渐低:“我原本不会胡思乱想,你亲口教了我许多脏话。”
华瑶略有一丝歉疚。她为自己开脱道:“那又怎样?我和你是一对恩爱夫妻,夫妻之间,哪有不讲脏话的?讲得越多,感情越深……”
这一番歪理邪说还没结束,谢云潇低头吻住了她的唇瓣。彼此的影子交织在一处,神魂也如水波一般荡漾。他将她抵在了池壁上,唇舌间的交缠比以往任何一次更热烈。那般绝妙的滋味,千丝万缕,深入骨髓,几乎能勾走一个人的三魂七魄。
华瑶的呼吸稍显急促,仿佛刚从一场梦中醒来似的,她定了定神,又推了推谢云潇:“好了,到此为止。你不用陪我泡澡了,你身上好烫啊,这种药浴不适合你。”
谢云潇与她隔开半尺距离:“对我也无害,只是燥热而已。”
华瑶暗暗心想,她方才只是和谢云潇亲了个嘴,远远没到尽兴的地步。她不禁问道:“等我伤好了以后,我一定要把你绑起来,你是想在床上,还是想在浴室里呢?”
谢云潇刚刚才说过,他从她口中学到了不少脏话,她生平第一次感到了一丝细微的情绪变化。
大概是因为她和他过于亲密,又有很多独属于他们二人之间的秘密,这般紧密相连的关系,催发出了微妙的氛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现在,她又问起谢云潇愿不愿意被她捆绑,她的情绪变化又增强了一点点。她稍微转过身去,故意不看谢云潇的神色,谢云潇依旧专注地凝视着她。
谢云潇捡起一条缎带,缓缓地扎住了华瑶缭乱的长发。
他目光复杂地打量她的后背,暗沉的血痂尚未脱落,那一处伤口长约七寸、宽约半寸,难怪她的武功至今仍未复原。
她才刚刚踏上征途,未来的道路只会更加艰险,且不说叛军何其凶残,东无和方谨的手段远非常人所能抵御,而她势单力薄,更没有立足之地。
谢云潇漫不经心:“随时随地,随你安排。”
话音未落,谢云潇察觉自己答非所问,正要改口,华瑶已经抱住了他的手臂:“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便依你的意思吧,随时随地,随我安排。 ”
她还特意提醒他:“你不能反悔。”
谢云潇的目色幽深,雾气中难辨分明。他的语气倒是一如往常:“方才我想说,你恢复得不错,再过几日,便能运功调息。我会助你一臂之力,时间和地方随你安排。”
华瑶才不相信他的借口。他肯定是在欲擒故纵。
清冷的香气萦绕着她,温暖的池水滋润着她。她的心情还算不错,愿意继续与他玩闹。
她的指尖抵在他的颈侧,慢慢地画了一个圈:“你是我的驸马,也是我唯一的心上人,我想看就看,想摸就摸,想亲就亲,你不可以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