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瑶暗暗地心想,谢云潇真是勤俭节约,放眼天下,还有谁比他更适合做皇后呢?根本没有嘛,他就是天生的皇后命。
华瑶二话不说,直接牵住他的手,与他一同走向门外。
月光洒满天际,行宫的走廊上灯火璀璨。
灯影在湖水中浮动,湖畔泛起水雾,夏暑消散了,天气也凉快了,荷花微微地收拢了,荷叶荡漾,荷香远溢,这般清幽的美景,自然令人心旷神怡。
华瑶沿着一座长桥,脚步悠闲地行走着。
她依然牵着谢云潇,借着宽大衣袖的遮掩,她的拇指抵在他的手背上,一点一点地慢慢抚摸,把他的骨形摸得清清楚楚。
他不得不提醒她:“殿下。”
华瑶明知故问:“怎么了?”
华瑶转过头,与他目光交接。
他的眼睛真是好看极了,世间万物难以模拟,比湖水更澄澈,比月光更清明,华瑶与他初次见面时,就忍不住盯着他的眼睛细瞧,不仅是因为他形貌出众,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从他的眼神之中,依稀能窥见他的品性,淡泊沉静,没有丝毫邪戾之气,这一点是相当难得的。
华瑶忽然想起那本名为《武学七道》的武功秘籍。她故作高深:“对了,今天傍晚,我和你说过,我遇到了一个机缘……”
她小声道:“我要找一处僻静的地方,此事说来话长,三言两语讲不清。”
谢云潇目视前方:“长桥的尽头,有一座凉亭。”
华瑶也往前望去,果然望见一座四角凉亭,正位于荷花深处,亭内铺着一层汉白玉石砖,四周垂挂着珠帘,檐下悬着一盏灯笼,灯火隐约还亮着,更添了几分朦胧幽秘之感。
谢云潇很淡地笑了一下,又说:“我们去凉亭里,促膝长谈,谈到深更半夜再回房,你意下如何?”
谢云潇没等到华瑶的回复,她一溜烟就跑向了凉亭,跑得飞快,将近四五里的距离,她一路狂奔,丝毫不觉得疲惫。
荷花的香气扑面而来,流风从衣袖间吹过去,华瑶找回了自己小时候的记忆。那时候,她和娘亲一起住在昆山行宫,那一座行宫也有一大片荷花,红花绿叶,簇拥着一座四角凉亭。
往日与今日重叠,她莫名感到一阵亢奋,亢奋之中还有一丝落寞。
她想把自己的宏图壮志都告诉母亲,把她迄今为止的功绩都呈现给母亲,她不再是母亲口中的“小公主”,她真真正正地长大了,她已经独当一面了。
秦州北境全在她掌控之中,岱州和凉州也暗中归顺她,她不仅有自保的能力,还能保护她的亲近之人,甚至可以庇佑天下人。
她的头脑无比清醒,先前的情思爱意,此刻竟是荡然无存。
她一步一步地走上台阶,像是走上了御殿之前的云龙阶,权力的高峰近在眼前,她还要奋力开拓。
谢云潇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你刚才跑得很快。”
华瑶转过身:“你追上我了,你跑得也不慢。”
不知为何,这一刹那,谢云潇觉得,他和华瑶之间,好像又隔了一层轻纱。短短半个时辰之前,他们像是亲密无间,给他一种两情相悦的错觉。
华瑶坐到了栏杆边上。她伸出双手,摘下一朵含苞未放的荷花,粉嫩的花瓣圆润通透,任她把玩,她又去看谢云潇:“你有没有发现,我的轻功长进了不少?”
谢云潇似乎早就发现了端倪:“不只轻功,内力也提升了一两成。”
华瑶坦诚道:“嗯,这就是我和你说的机缘。”
谢云潇依旧专注地凝视着她,客气地回应道:“请殿下赐教。”
谢云潇的座位与她相隔半尺距离,她就像恶霸一样,扯着他的衣袖,要把他拽过来,起初他纹丝未动,她就威胁道:“你不想被我撕烂衣裳吧。”
谢云潇果然屈服于她,这个办法真是百试不爽。他坐了过来,紧挨着她,正当她得意之时,他竟然在她耳畔低声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想?”
华瑶一把拉住他的衣带,而他以退为进、以守为攻,又用一种严肃而淡漠的语气说:“别这样,毕竟是在室外。”
华瑶眨了眨眼睛,谨慎地试探道:“室内就可以了吗?”
谢云潇言简意赅:“随你喜欢。”
华瑶满意地点了一下头:“好,明天晚上,我就用绳子把你绑起来。”
谢云潇依然从容:“你明晚不一定有空。”
华瑶确实不知道,明晚是否能与他玩闹,她现在也只是随口一说。杂务繁多,她难得闲暇,就像一根绷紧的弦,几乎没有放松的时候。
华瑶及时转
移话题:“我们还是先说正事吧。”
华瑶决定从头说起。她侧身斜坐,面朝着谢云潇,认真道:“我攻占宛城的那天夜里,宛城总兵官派出了七百个武功高手,合力刺杀我……”
谢云潇只问了一句:“你受伤了吗?”
华瑶不甚在意:“只有一点点小伤。”
她兴致勃勃:“你知道我有多厉害吗?”
谢云潇道:“愿闻其详。”
华瑶道:“我在屋顶上飞奔,一大群刺客把我包围了,我疯狂砍人,砍死了好多刺客,他们都被我吓坏了。”
谢云潇由衷地称赞道:“殿下真是英明神武,武功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