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瑶看了一眼战车,又继续带兵迎战。
华瑶修炼了将近三个月的“太极道”功法,武功已至上乘境界,只要再练三五年,必能达到化境。她仗着自己武功高强、头脑灵活,在战场上杀敌无数,极大地鼓舞了启明军的军心。
天色渐黑,血气渐浓,火光闪烁的平原渐渐远去,启明军沿着官道疾速前行。他们距离扶风堡仅有不到十里路程,秦三高喊道:“杀敌!行军!!”
秦三在前开路,华瑶在后压阵,她们二人配合默契,启明军的行进之路也顺畅了许多。
华瑶才刚松了一口气,轻骑兵赶来报信:“殿下!扶风堡前方四里处,还有至少两个地雷阵!”
华瑶闻言大惊。
怎会如此?
华瑶忽然想到,扶风堡守城兵力仅有一万,东无派来的伏兵也有将近一万人,这一万人并未攻打扶风堡,而是直奔华瑶,那扶风堡与东无之间,是否达成了某种协定?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华瑶的掌心都出了一层冷汗。她做了一个深呼吸,情绪立刻平复了,担忧和恐惧都是徒劳无益,及时决策才是当务之急。
华瑶调派了一支轻功高手组成的队伍,命令他们去扶风堡一探虚实,又招来死士两百人,让他们去扶风堡的城墙外喊话。随后,她变换军阵,调整了步兵和骑兵的位置,战车位于骑兵之间,而她依然跟在队伍的后方,顺手又杀了十几个毒攻高手。
华瑶与敌军对战数百个回合,虽然敌军的刀剑并未伤到她,但她躲闪之际,不慎撞到了道路一侧的乱石堆。她的右臂擦破了一层皮,落下了半个巴掌大的伤口,伤处的鲜血染红了一小块衣袖。
华瑶面不改色,仍在指挥作战。
此时启明军距离扶风堡仅有五里,前方响起了地雷的爆炸声,华瑶先前派出去的轻功高手也赶回来报信了。
其中一位轻功高强的侍卫找到华瑶,匆忙禀报道:“殿下,扶风堡的将领不愿打开城门。他们说,启明军正在与官兵交战,若是打开城门,启明军与官兵一同涌入城内,城中四十万百姓的安危难保。”
十多天前,华瑶曾给扶风堡传信,扶风堡的回信毕恭毕敬。他们不仅献上了扶风堡方圆百里的详细地图,还在信中表明,他们愿意臣服于华瑶,迎接启明军驻军,尽力款待启明军。
扶风堡之所以翻脸不认账,大概与东无有关。倘若东无下令屠城,扶风堡毫无招架之力,畏惧之下,自然归顺。
华瑶虽然愤怒,却也冷静:“谢夫人不在扶风堡吗?”
所谓“谢夫人”,正是谢云潇的母亲,永州谢氏的大小姐。她名为“谢含章”,“含章”二字的出处是《易经》,意思为“心有才慧,却不外露”。
谢含章人如其名,她是一位不显山不露水的隐士。她才学高妙,却不参加科举,也不参与官场交际,甚至没在华瑶和谢云潇的婚典上露面。华瑶只见过她的画像,却没见过她的真容。
侍卫如实描述道:“谢夫人就站在城墙上,她带来了谢家卫兵,她和守城将领争执不休。谢夫人命令他们开门,他们抗命不遵……”
华瑶道:“守城主将叫什么名字?”
侍卫道:“聂春轩。”
聂春轩也是永州一名猛将。她年过三十,力大无穷,使得一手好刀法,驻守扶风堡已有五年。短短数天之前,她向华瑶传信,还是一副殷勤谄媚之态,如今她却扮起了恶人,只等启明军和敌军两败俱伤,她再来收拾残局。
华瑶不禁冷笑一声。她命令全军继续前进,又喊来白其姝,吩咐
道:“你率领两百名轻功高手,登上城楼,去会一会聂将军和谢夫人。”
白其姝听出了华瑶的言外之意,又确认了一遍:“倘若聂将军一意孤行,那我也不客气了。”
华瑶道:“自然。”
白其姝道:“遵命。”
白其姝身影一闪,飞快地消失在夜色中。
华瑶先前派出的死士也在扶风堡周围探过路了。扶风堡的城墙之外,布满了地雷,华瑶也不得不使出绝招。
启明军的行军队伍里,约有五十辆战车装满了沙袋,这些沙袋原本是用于抵挡炮火,现在却用于试探雷火。启明军的先锋部队把沙袋扔到地上,若是碰到了雷火,地雷瞬间爆炸,沙袋也会爆开,沙石疾速飞落,又能引爆周围的地雷,硬是冲出了一条活路。
与此同时,敌军仍在与启明军交战,双方各有伤亡,启明军前锋已经抵达扶风堡的城墙之下。
那城墙高达九丈、宽达九丈,城楼高约百尺,坚固而险峻。弓兵、弩兵和炮兵竟然摆开了阵势,似乎要把华瑶和东无的两方人马斩尽杀绝。
扶风堡仍未打开城门,启明军的士气也消沉了。
正当此时,岑清望忽然大喊:“我是虞州岑氏,奉命来迎接启明军!扶风堡只有一道城门能开,那城门在南方!各位还在北方,各位走错地方了!请随我来!”
方才华瑶行军时,岑清望一直尾随在后。华瑶遭遇东无的伏兵,来不及对付岑清望,此人竟然钻了个空子,又要把启明军引入歧途。
城楼上灯光高照,华瑶远远一望,依稀瞥见岑清望身边的一名侍卫。那侍卫的腰间挂着一块令牌,雕刻着精致的花纹,又是一瞬间,华瑶记起来了,燕雨从京城带回来一个荷包,那是杜兰泽为他准备的荷包。荷包之中,装着两块令牌,其中一块令牌的花纹正是此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