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51)
要照也只能等外面天大亮了,她去找个有水的地方,看看自己到底伤得如何。
至于上药,那就只能找灵犀了。
这个念头刚冒上来,她就准备走了。
结果手里那已经被她手心温热的小瓷瓶突然被人拿走了。
洛云澜目光追着那瓷瓶而去……
只见那男子不知从哪扯来了一块白色棉布,此刻正打开瓶盖,用那棉布沾取里面的金创药。
定北王这是要给她上药?
洛云澜瞳孔震惊。
这……恐怕不妥吧!
还不及洛云澜反应,那男子便将那沾了药的药布递在了洛云澜手中。
“拿着。”
他声线低沉浑厚,说起话来总是压迫感十足,不容抗拒。
洛云澜怔怔接过棉布,大抵也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可给她药做什么?正当她疑惑之时,只见那男子去塌旁取来了他的配剑,几步向她而来。
他干脆利落的将剑从鞘中缓缓抽?出,举到洛云澜的眼前。
那剑被主人保养得极亮,照在脸上刚好可当一面镜子。
洛云澜了然。
她凑到“镜”前,查看伤势,然后小心翼翼的为自己擦药。
“嘶……”
那药有去腐生新的作用,所以落在伤口处极疼。
擦在敏感细嫩的面颊处时会更疼。
可这女子也只是初时“嘶”了一声,而后再怎么疼,也只是蹙眉忍着,再没出一声。
她不想毁容,所以便是再疼也要咬牙挺着。
许多事不是哭一哭喊一喊便会好,自己的路终究是要自己趟过去。
她早已过了那个任性妄为,遇事不知处理,只顾知哭哭啼啼发泄情绪的年纪了。
若哭能让母亲复生,若喊痛能换来她夭折弟弟的性命,她愿将喉咙喊哑,眼泪流尽……
可是根本就不能。
洛云澜被这药惹得疼得厉害,也不知自己擦了多久,待擦好,这才想起她擦药之时,定北王是一直拿着剑,给她做镜子的。
“劳烦殿下了,已经好了。”
她其实是万万没想到顾从行会拿剑给她做镜子用的,她心里感激,感激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唰”得一声剑响,便将她嘴边的话就全都给吓了回去了……
那男子将剑收回到了剑鞘内,冷声道:“这药需连续用上三日,一日两次。”
他说话时,目光一直看着那女子脸上的伤。
被兽抓伤不同于刀刃划伤,刃伤平顺,深浅相同,而抓伤则是参差不齐,深浅不一。
他想了想,又改口道:“还是四日吧,多用一日更妥当些。”
洛云澜也十分赞同的点点头。
“殿下说得是,毕竟是脸上的伤,可马虎不得。”
这女子生了一幅倾国倾城的如花容貌。
当年太子为其痴迷不已,顾从行还曾笑太子肤浅,不过一女子而已,大丈夫何患无妻。
可直到如今他亲眼见了,才知是自己见识浅薄了。
纵是已见过多次,可每次看见仍觉惊艳。
他忽而想起什么,叮嘱道:“这药性烈,不可贪图快好而过多使用,凡事物极必反,用多了伤脸便不好了。”
三日已是可以痊愈了,只是她皮肤细嫩,顾从行怕痂掉落后留印儿,这才让她再多用一日。
他如此想,保不齐这女子也有同样的想法,女子惜颜,怕这伤长得不好,便也再多用几日,如此就不好了。
洛云澜觉得顾从行简直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他怎得就知她心里的盘算,打算再多用几日,以保万无一失。
内心的想法自是不能暴露,洛云澜赞同道:“殿下说得是,再好的药,也不可乱用,我记下了。”
这时王卿来禀,“殿下,查清楚了,是洛公子营帐外的火堆熄了火,又刚巧站岗的侍卫打盹,没有及时发现,这才有了这起祸事。”
“殿下您看该如何处理?”
军营大门是整个王军的命脉咽喉,是将全军人的性命都交在了守卫之人的手里。
今日只是豺狼入侵,他们没有察觉,若来日敌军进犯,或敌人偷入军营投毒烧粮,那守卫依旧不知,便是全军覆没的严重后果。
性命攸关,社稷攸关,国运攸关。
顾从行沉声道:“无需问我,只按军规处置就是。”
那王卿说了声“是”。便领命下去了。
洛云澜也顺势向其福了一礼,“殿下没什么事,小的也回去了。”
洛云澜想要跟王小将军一起走,回去准备启程事宜。
结果人刚转身便被唤住了。
那男人沉金冷玉般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洛掌柜你留下,本王有话要同你说。”
【📢作者有话说】
洛云澜:有啥说的,我和你又不熟!
第二十五章
◎“你——别哭了。”◎
该说的不是都已经说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只想快些启程回盛京。
心里虽是这样想,但在转身面对定北王的那一刻,仍旧是一副笑脸,态度极好的问道:“殿下,您有何事?”
顾从行自然没有看到洛掌柜转身前的满眼不愿,只缓声问她:“你可知追杀你的那些人为何会追杀你?”
洛云澜说她当然知道。
因为她与军需处的合作,因为她占了皇差,也因此占了别人的利益,
洛云澜一个小小商户妇人,无权无势,若以她个人能力撑下了分皇差是远远不够的,这也是当初她为何会回绝吴大人,不再接皇差的原因。
但她虽是一心想要退出自保,可奈何她的处境却迫使她需要这份皇差来强大自己,震慑沈节,保护她的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