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造梦机被抽走的力量越多,也意味着乔时被消耗得越多,这不是一个轻松的过程。但凡意志薄弱一点,乔时自己就先放弃了,怎么可能有机会将造梦机祸祸成现在这样?
由此可见,乔时是真的将“结束怪诞的一切”当成自己的毕生理想去实践的。
张薇感动得眼泪汪汪,“乔乔,我或许做不了很多事情,但我一定会努力变强,成为你的助力!我会帮你一起实现梦想的!”
她是个没啥觉悟的人。加入清理局,也有点碰巧了。但当小伙伴身体力行地实践着伟大的事业时,她也会被触动。就算成为不了乔时那样的人,张薇也会希望,跟着乔时做点什么。
李文等人同样动容,“对,你可别把我们丢下了。我们一起!总能实现这个愿望的!”
乔时老脸一红。
她这个牛是不是吹得太大了?
她是希望早日终结界域对现实的干涉来着,但那主要是出于“个人原因”,跟“肩负全人类的命运”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啊!
是的,乔时知道自己的道德感还挺强。看到无辜者被界域卷入,能做点什么,她肯定会做。
但这不代表她有远大理想!她秉持的观念还是“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
乔时不管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绝不是个儿最高的那个。结束界域影响什么的,理应让许弈之类的人多多努力。
“咳,谢谢你们的信任哈。但我觉得咱们不用把调子起这么高,先管好眼前的事情就不错了,对吧?”
乔时试图让这几个热血上头的家伙冷静一点。
但收效甚微。
“顾好眼前?哈哈,一般的清理小队以这个为目标没错。但咱们小队是一般的小队吗?”
“那必须不是!”
“那咱们的目标是——”
“星辰大海!”
“世界和平!”
“没有蛀牙!”
乔时没信心有啥关系?大家有信心就完事儿了!
听着几人闹哄哄的一唱一和,乔时的眉毛和嘴角一起抽动着。
她严重怀疑,要是有黄袍的话,这些家伙会毫不客气地摁住她给她穿上……
眼看着收尾工作即将告一段落,乔时左看右看,趁边上没人,狗狗祟祟地拉住了李文。
“那个,李队,我想跟你打听一下,进入别人的噩梦是个什么样的情形?像许弈这种,转移了我的噩梦,那我要是再进去,我还是噩梦的主人么?”
如果可以的话,乔时就想用装死法应对本次事件,等许弈自己“睡到自然醒”,那多好啊。
反正许弈现在也没任务可以出,好好躺着不会给社会添麻烦。又可以免费接受治疗,乔时都不会收他的治疗费。这一举多得的好事,就问,还能上哪儿找去?
但系统又毫不意外地出来搅局了:宿主,现在一直睡下去,半夜就会醒过来,导致作息混乱。这不利于身心健康。
意思就是:许弈休息得够久的了,该喊醒他了。
这不,乔时又到了面对这个麻烦的时候。
她得谨慎地考虑如何解决:
办法一,自己进去把人带出来。
但这个噩梦对她还有多大的杀伤力?乔时需要先进行一个预判。而且,乔时也无法确定,噩梦无法入侵她的睡梦,那她可以“入侵”噩梦吗?会不会压根儿进不去?
办法二,找个能帮自己保密的人,低调地把许弈带出来。
这种情况找张薇似乎是最安全的,但她的能力不是空间向的,想进别人的噩梦只怕并不容易。多找几个,那又不符合知情人越少越好的原则。
最后,乔时就悄摸地找上了李文。
“我们是以【局外人】的身份进的其他人的噩梦。梦境主人会觉得那是现实,但我们不会。做梦者的身体还在现实中,正在经历一切的是他们的意识。但【局外人】进入,相当于将他们的梦当成了一个界域,我们的身体也会进入其中。”
李文一边给乔时描述了一下他们破坏那些人的噩梦时的经历,一边摸着下巴思忖:
“不过你说的这种梦境被转移了之后,你再进去,那还会不会受梦境干扰,分不清现实和噩梦?那我还真的不好确定。”
别说是李文无法确定了,恐怕就是让造梦机来,造梦机也得抓瞎。
这种情况没见过啊!
乔时是造梦的主人,但目前噩梦的所有权和使用权在许弈手上。这时乔时又进了噩梦,那这噩梦算谁的?
造梦机只想说:界域是制造恐怖的超自然现象的地方!你们想研究物权法,出门右转好吗?
乔时觉得,她遇到的这个问题,可能得亲自试验一下,才能搞清楚了。
李文已经顺着她的话问了下去,“你准备把许弈带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会磨他一阵子来着。”
这口吻……意味着李文压根儿就没信她之前说的“宾至如归、正在享受噩梦”的鬼话!
乔时尴尬得脚趾头扣紧地面。
李文拍拍她的肩,“不用不好意思。我知道你心里有数。”
他相信乔时。
如果许弈真有危险,她不可能放任不管。如果许弈没危险,那让他遭点罪,也没啥不好的。
因此,李文就稍微配合了一下乔时。
至于他对许弈改观程度提高,也不是因为他对许弈产生了“这是个抖M精神病”的认知,而是出于一种“他也受惩罚了”的微妙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