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可能就像他们说的那样,他心里还有懦弱的一面。
“哥,是拜月会的人……”
千里眼一边说着,一边想抬起头,就被男人摁住,给他戴上墨镜,“眼睛不想要了?”
千里眼讪讪一笑,“刚刚没忍住,我知道不能看。可是哥,那家伙太嚣张了。我突然觉得,许弈也不是没干好事,他灭了他们拜月会也挺好……”
见男人朝自己瞥了过来,千里眼立刻闭上了嘴。
但很快他又说:“但我们也可以用许弈的方法?”
拜月会,起源于某个月亮相关的界域。
界内人完好无损地离开了该界域,却开始宣传起了拜月会。
【月光照耀之地,你就是月神的子民。】
一开始有挺多界内人愿意信这一套。因为其他界域也有月亮,只要加入拜月会,甭管去哪个界域,都能受到一定程度的庇佑。这跟保命符有啥区别?
可后遗症也在渐渐显现。
信仰越深的人,在没有月光的地方,越是寸步难行。
照不到月光的时间长了,他们的脾气就会越发暴躁、古怪。也有些人会觉得皮肤发痒,甚至把自己挠成一个血人。
那些人的信仰深入骨髓,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长时间在界域里待着,有几个人是正常的?
你看许弈正常吗?反正强就完事儿了。
但后面愿意加入拜月会的人就变少了。因为外人看了觉得瘆得慌。
可不管月神还是拜月会,都不愿意让发展的脚步就此停滞。那手段和做派都渐渐扭曲。
他们在其他界域进行拜月仪式获得庇护,也相当于是让【月神】侵蚀其他界域,导致它的力量变强,甚至产生了取代现实的月亮的想法。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它被许弈打碎成了渣渣。
但因为【月亮】是现实存在的造物,只要有信徒在,他们就可以依照现实月亮进行扭曲,形成新的异常【月亮】。许弈就连带着信徒一起清洗了一遍。
在那之后很长时间,拜月会销声匿迹。
那家伙加入他们,也没敢透露【拜月会】的名字。
千里眼的意思就是,既然这法子有用,就将血月、以及拜月会信徒兼他们的叛徒揪出来解决掉,事情就完了。
不解决血月也行,留给清理局的人去干。起码先把叛徒解决了,不然他道心不稳。千里眼的思路就是直线的。
“没那么容易。你找不到他们的。”
一听这话,千里眼就呵呵了,他连许弈都能监视到,更别说……
千里眼自信的表情僵在了脸上。他的瞳术再怎么高超,也得有人让他“看”。
而他现在一眼往外扫去,外面空无一人。不久前还在行驶的汽车,就这样横七竖八地停在路上,驾驶位上空空荡荡。
他看得更远,视线扫向居民区、公园……但无一例外,没有人。
塑料袋在街面上乱飞,空易拉罐骨碌碌地滚动,直到遇上障碍物。
仿佛在一夜之间,这个城市的所有人都凭空蒸发了。仿佛一夜之间,
这个城市就变得荒芜。
“哥,这……”千里眼艰难地吞咽着口水。
这是啥情况?
他们是想一夜之间灭掉整个城市吗?拜月会还有这能耐?
“这个新生的血月异常跟以前的那个【月神】,已经不是一回事了。你想用过去的规则来对付他们,那就等死吧。”
男人用脚趾头想,都能大概推知他们的手段:
用自媒体宣传【超级月亮】、【满月许愿灵验】之类的东西,扩大在普通人中的影响力。
然后他们又进行了某些仪式引导与扭曲,让血月降临现实。哦不,应该说,让这个城市与界域融合。
“说它瞬间灭掉全城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要是让它融合成功,整个界域在它的执掌中,那就有可能了。”
“那人都去哪里了?”千里眼仍然觉得费解。
“你还记得一开始我揪着你,你却问我在干什么吗。那时你变成了黑影,但你自己却好像没感觉。”
千里眼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其他人都被降格成了影子?可为什么你没有影响?”
男人忍不住扶额,不得不把话说得更清楚一点,“我的重点是,不是我没有被影响。是被影响的人,察觉不到自己被影响。”
也就是说,在血月照射下,每个人都是影子,只是在不同纬度里。说得更简单一点:大家在不同的图层中。
因此,每个人都会觉得自己是正常的,正在其他纬度里的其他人才是影子。
刚才千里眼回头的话,也能看到男人“消失”。
他将千里眼拽入了自己的“同一纬度”,所以,他们看彼此,才都是存在的【人】。
千里眼的能力用来追踪、找人都很好使,可如果都是黑影的话,他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那我们把影子都拽到同一维度,事情是不是就解决了?”
男人面无表情,“你是不是对一个城市的人口有误解?而且,情况没这么简单。”
“啊?”
“别忘了他们的目的。”
千里眼痛苦地捂住了头,“大哥,求求你别当谜语人了!我吃脑X金都快补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