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的脸色变了又变,咬着牙不吭声,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该死的人类玩意儿,别得意得太早!它还有后招!
乔时呵呵一声,“你是想舍弃这个身体,然后把害死孩子的事情栽赃给我?”
小孩浑身一僵。
是的,它就是这么打算的。
虫子在小孩的身体里扎根成功的时候,原来的小孩就已经死了。它只要放弃对这个身体的控制,就地一躺,乔时就会成为凶手。
这就是个天衣无缝的碰瓷计划。
可乔时一语道破它的算盘,让人没由来地心里一凉。
很快,它的预感就成了真。
只见乔时笑眯眯地说,“你猜,在你放弃这具身体的时候,我会不会用自己的方法控制这具身体?这算不算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魔鬼!这绝对是个魔鬼!
小鬼在心中尖叫。
情况顿时尴尬了起来。
它不想留,但也不能走!
一旦离开了这具身体,相当于它将操纵这具身体的主动权交给了乔时,那反过来搞碰瓷的就会是乔时!
到时候,“小孩”走到炸串铺前一倒,那真就说不清了!
“你到底想怎样!”小孩咬牙切齿地开了口,终于表现出了愿意交流的态度。
乔时优哉游哉地说:“当然是给你补课,看看你人类的课业是否过关。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连小学一二年级的文化程度都没有吧?”
小孩的脸都绿了。
异常是否强大,又
不看学历!咋的,看不起丈育吗!
身为一个异常,还得给一个小屁孩补作业,说出去还有天理吗?
“逼我写作业,你又不会得到任何好处!”小孩的每句话,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乔时诧异道:“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能得到快乐啊!”
小孩沉默片刻,再次开始剧烈挣扎:放我下来,这里真的有魔鬼!救命!
乔时盯着它的眼睛,“这不是你们异常的喜好么?能杀但又不马上杀,而是看着他们备受煎熬、倍感痛苦,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直至自寻死路。你说呢?无人村的界域之主。”
小孩一愣,然后马上说:“你找错人了!我就是炸串铺老板!我只会寄生,没有折磨人的喜好。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正主啊!”
“只会寄生?可这小孩当时没吃炸串。”
后来小孩哭着被奶奶拉走,也没看到折返回来。
那寄生是怎么完成的?
寄生很可怕。但根据乔时推测,这八成需要吃下虫子这一直接媒介,才能完成寄生。
要是呼吸空气、喝口水都能被寄生,那还有无人村什么事儿?干脆叫寄生村得了。小贩的权柄有这么厉害,那它才是这里的界域之主!
“他嘴馋,跟其他小孩要了一串。”小孩幸灾乐祸地笑了笑。
但注意到了乔时的视线,它的笑容又是一收。该死,最后倒霉的成了它!
乔时观察着它的表情变化,继续盘问:“就算你不是,你也得到了那家伙的授意,它让你针对我!说,那家伙是谁!”
小孩哭丧着脸,“那、那位大人的指令直接传到了我们的意识中,可我真没见过它。”
“看来真的是它出手了……”乔时若有所思。
乔时原本当然不确定,小贩是出于个人恩怨,还是被指使着对她出手的。
因为小贩这个人选很巧妙,乔时坏过它的好事,没人指使,它也很可能对乔时下手。
刚才乔时直接追问界域之主的身份,就用了一点谈判技巧:听起来就像她完全确定,小贩就是受界域之主指使的。
乔时的魔鬼形象已经深入人心,小贩下意识地认为,乔时已然知情,便顺着她说了下去。
而听到乔时的低语,小孩反应过来了,脸色大变,“你诈我!”
“对啊,那咋了?”乔时那叫一个理直气壮,“你给它传个话,告诉它,像它这种对感情不负责的家伙,迟早要受到制裁。不如老实点出来,跟戏女说清楚,断个干净!”
小孩便秘脸,“我们这些小鬼,哪有资格反向传话?这只有单向联系。”
而且,它有一种感觉,当它主动暴露那位的“命令”存在之后,这种单向联系就已经被切断了。
那位大人放弃了它!
它的本体和寄生体都在别人的地盘上,这个认知足以让它心中惴惴。
乔时从它的话里挑不出毛病,却也分析出了一些东西:那位界域之主或许只会附身一人,但它的“眼睛”和“手脚”都不止一双。
比如这些来它地盘里的小怪,不属于无人村,但又天然依附于无人村。
那位界域之主对村子的掌控,没有戏女介绍的那么弱。
如果对方是个糊涂鬼,首先针对的应该是跟戏女一起演戏的程驰,而非直接找到乔时这个出主意的。
好在,他们本来也没太采信戏女的说辞。
在乔时思忖的时候,小鬼像是已经接受了被大人放弃的事实,忍不住开口了,“话说,那、那家伙真干了这缺德事儿了?”
刚才它也在一旁听到了八卦来着!一般小孩不一定听得懂,它能听不懂么?
当时它毫不怀疑:这是乔时对大人的污蔑。
但到了放狠话的环节,乔时不说“一定会杀了你”之类的,竟然揪着这件事不放,难免让人觉得:这话很可能有几分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