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许弈有点想太多了。他以为的那种误会,是不可能有的。
大家倒是成功被他拐到另一个角度去了:哦豁,懂了,那个可怜的清理员被骗来加班了。
“怎么?不合适吗?”那微妙的沉默让许弈察觉了些许不对。
“没有。合适、太合适了!”众人立刻回答。
唉,那清理员应该是得罪许弈了。
他刚才的笑容已经说明了一切。他是有所好转,但不至于有那么大的转变:那种笑容,肯定是别有深意的笑。
不然,怎么没见许弈推荐那个清理员去其他景点?
“许哥你这地方选得特别精准!”
应该不会特别危险,但不会让人没活干。
咳,这算不算他们第一分局白嫖了一个劳动力?
听着众人的恭维,许弈也有点高兴:推荐对了就好。他可不想被乔时认为自己是个无趣的人。
……
车辆驶过长长的银杏大道。
此时正是银杏最有风味的季节。料峭的冷风中,上了年纪的银杏树不为所动,默然树立,有一种历史的厚重感。倒是有经了足够风霜的金黄叶片簌簌落下,与城市街景融为一体。
今天不是休息日,但还是有不少游客行人在拍照。
乔时打开车窗,伸手抓了片落叶。其实不必到特定的某个景点去玩,乔时觉得,欣赏欣赏这种闲适的街头景象也很不错。
这时,程驰朝她伸出了手。他手上有一把银杏叶,“给你。”
见乔时懵逼地看着自己,程驰很耿直地补充了一句,“我看你喜欢。”
乔时还是接过了这份好意。但郑重强调:下次不用了。
外面的银杏叶在正常飘落,又不是在下叶片雨,为啥程驰手上能接到这么多叶子?那肯定是因为他用了能力,将叶子都吸到手上来了。
乔时是在看风景,但如果那些叶片打着旋儿往这辆车上飘,那他们自己就成风景了……哦不,是成异象了!
乔时不想成为新型【银杏树怪谈】!
正在开车的千里眼差点没乐出声。但在后视镜中与程驰对上了视线,他赶紧将自己的表情一收,将墨镜一戴,成为了没有感情的工具人司机。
车轮从满地的银杏叶上碾过,形成有点沉闷的碎裂声响,但又有点好听。
“你想去的那个美术馆,拐过街角就到了。不过今天有点晚了,我们先送你去酒店休息,然后预约明天的参观?”程驰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
乔时当然没意见。
被许弈推荐后,她也专门去了解了一下这个美术展。
连许弈这种对一般“景点”不感兴趣的人都知道这个展览,那肯定有它的独特之处。
乔时一搜就发现,这个展真的挺火。为期三十天的临展,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期间热搜都上了好几个。
一般来说,这应该是特定人群,比如美术、艺术的爱好者会去的地方,不是大众游客的选择。但它却意外地出圈了。
网上搜不到具体的展品,承展的美术馆只放了一个简约的临展宣传图,上面连作者信息都没有。参观期间不允许拍摄,奇怪的是,竟然连盗摄图都没流出一张。
“真的很震撼,推荐大家亲自去看看!”
“不是很懂艺术,以前也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但我在这里感受到了美!”
“听说每个人看到的画不一样……”
好评多到让人怀疑这是水军,但这个美术展又不收门票钱,只需要预约。要说用这种噱头炒作画家的名气的话,只能说,艺术家的身价不是这么抬的,这么做意义不大。
网上有不小争议。但某些不信邪的评论表示要亲自去看看之后,回来也成了好评。
反正关于这个展览,各种传言都有。
乔时的好奇心也被吊了起来。
这时,车子突然一个急刹。
车上三人迅速稳住了身形,倒是车前的俩小孩像是被吓到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俩小孩是突然蹿出来的,刚才可能被树挡住了。幸好千里眼反应快,不然就是一场事故。
千里眼就说:“我去看看他们有没有事。”
“没事的话,也给他们送回到美术馆里,交给他们的老师。他们在逃学。”乔时成功达成日行一善的成就。
不远处就停着几辆大巴,车头还摆着XX小学的牌子,这多半是学校组织来参观学习的。
虽然乔时不确定俩小孩的校服跟这个小学对不对得上。但这本来就不是学校放学的点,他们身上沾着灰、沾着草叶,怕不是刚刚翻墙逃出来。躲躲藏藏,四处乱窜,很可能就是怕被大巴上的司机看到。
千里眼默默瞅了这专治各种熊孩子的大魔王一眼,给这俩白忙活的小孩点蜡:小鬼,你们踢到铁板咯!
如果是他自己看出端倪,可能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他小时候没少抗拒上学,看这俩逃学小孩还有点亲切。
可谁让他们运气不好呢?
千里眼下了车,粗声粗气道:“小朋友,你们没事儿吧?下次注意安全,不要突然跑到大马路上,过马路前先看看有没有车。”
两个小不点惊恐地后退。
没办法。认识千里眼的,知道他是一口一个哥、一口一个姐的没啥心眼的家伙。但不认识他的,一看他这颇具压迫力的块头,一看他那不像好人戴的墨镜,很容易让人怀疑他的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