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转移到外面的镜面去,那乔时他们再强,也不一定抓得到它!
它的逃脱可以是无声无息的。只要让它离外面的镜面近一点、再近一点!
其实它来的时候也可以无声无息来着。它制造出那些音效,就是为了恫吓美术馆里的所有人。
该低调时不低调。想低调了……却晚了!
此刻,它的本体刚转移到窗户玻璃上,那窗户就被一根筷子戳得粉碎。
一般的“打破镜面”的行为同样无法伤害到它。从一个镜面变成几个镜面,这叫伤害?不,这是增强。
但许弈是一般地打破镜面么?他的力量顺着筷子传导过去,都快将窗户玻璃震成渣渣了。哪里还剩什么镜面?
没把镜鬼也一同粉碎,他已经很克制了。希望它不要不识好歹。
当然,这种简单粗暴的清理模式,只适用于强能力者对上弱界域。
程驰等人调查过镜鬼,掌握着更靠谱的信息:复制就是【镜】的能力。它能复刻的不只是画,也包括人。
当复制品取代对应的人在现实中的位置时,那原本的人也就成了镜世界的养分。
一般人难以真正“打破”镜面,但也有几种逃脱方法:
击杀足够多的复制品(那是界域力量维系的存在,每击杀一个就是一种削弱);
复制出错(无法完成信息复刻、暴露仿品本质等等)。
乔时知道这个界域的特质,心里稳得很。
哪怕许弈和程驰都没过来,她也有信心对付:信息复制?哈哈,好啊,赶紧将狗系统也复制一个!
上一个试图这么做的界域,差点没被直接抽干。现在已经老老实实地待在清理局里,当上了噩梦平复、精神疗愈的辅助机器。
造梦机?现在称之为失去梦想的咸鱼机更合适。
这就是乔时敢大大方方地出现在镜面中的原因。
她把自己当成了对抗镜面的武器。或者说,狗系统被她当成了武器。虽然系统本统对此毫无所觉。
可乔时才在镜面面前晃悠了两下,都没来得及将系统这个“绝招”用出来,那一片片被镜鬼寄生的瓷砖、玻璃就已经开始崩碎。
嗯?这是什么情况?
乔时下意识抬头看了看许弈他们,还以为是这两位出手了。
许弈摊了摊手。他除了不让镜鬼溜走之外,就没做别的事情。
程驰则若有所思,“看来,情绪复制失败,也是复制出错的表现形式之一。”
乔时对镜鬼毫无恐惧。可反过来就不一样了。界域之主的恐惧影响到了复制体。那畏畏缩缩、只想逃走的“乔时”与本人偏离得越来越远,也就造成了这个界域的自主崩溃。
镜鬼自己也能意识到这一点。但恐惧这种东西,又不是它想克制就能克制的。
它只能尽可能躲开乔时,不去映出乔时的模样,不去制造她的复制体!
可在程驰的提醒下,画鬼也明白了关键。
它记仇得很:它的“艺术核心”都差点被污染,现在能落井下石,犹豫一秒都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那一幅幅画中,都浮现了乔时的肖像。无数个乔时,追着镜鬼跑。
各个镜面再次出现新一轮的崩溃。裂纹如密密麻麻的蛛丝蔓延。
嘿,原来只要这样就能克你啊!那早说啊!
画鬼相当得意。当然,它也知道,如果乔时本人不在,它画再多的乔时也没效果。这家伙畏惧的是追杀过来的本体。但那又如何?狐假虎威还怪爽的呢。
在一阵清脆细密的喀拉声中,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的镜面界域不断碎裂、收缩……最后,一面小小的化妆镜叮哐一下落在了地上。
乔时将它捡了起来。里面映出来的“人”,不再具有“自由活动”的能力。这仿佛就是一面再普通不过的镜子。
关于界域镜的信息得到了大大完善。但似乎、以后的人都不怎么用得上了。
原来的界域之主已经死了。这是该界域仅剩的一点核心。或者也可以称之为:界域【镜】的尸体。
不过系统并不建议乔时采用这种称呼。不然乔时生而为人,就是天天在跟各种尸体(动植物尸体、无机物尸体等)打交道,听着就怪瘆人的,对她的身心健康不利。
乔时已经对系统这种【对真正的恐怖视若无睹,对无关紧要的恐怖如临大敌】的态度习以为常。
她伸手弹了两下镜面,发散思维,“这搞不好就是童话中的魔镜材料哦。魔镜魔镜,谁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咩哈哈……”
“当然是您啦!我的主人。”这谄媚的声音属于画鬼。
许弈和程驰努力憋笑。
乔时满意地瞅了画鬼一眼。
事实证明,童话故事大有问题。魔镜报出其他答案时,就是它生出二心的时候,一个连情绪价值都无法提供的叛徒,王后应该第一时间将其处决。不过,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乔时也就是玩一下梗,并没有收藏魔镜的意图。她那宿舍已经够有鬼屋氛围了,她还是继续往人类这一侧靠一靠吧。
她说到做到,将那面镜子安在了其中一幅画上。
虽然那只是界域残骸,但也还保留着一些特殊属性。
巴掌大小的化妆镜开始延伸,完美地贴合了画布,变成了一个玻璃画框,边缘还镌刻着独特而漂亮的纹路,却又不显突兀,与整幅画融为了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