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漂亮被阴湿触手怪欺负哭了[无限](64)
晶莹的泪珠滴落在傅兴越的手背上,仿佛烫到了他,他猛然惊醒般松开了手,后退了几步,目光死死盯着温子溪脖子上的痕迹。
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象征着死亡的印记。
他差点杀了少年。
傅兴越立刻慌了神,下意识道了歉:“对、对不起, 我不是,我错了,我没想伤害你的,我、我……”
他好像又回到了过去三个月不断和自己的意志、和外界的痛苦作斗争的时间,他被困在阴冷漆黑到没有一丝光亮的逼仄地下室里,一遍一遍的被迫面对灵魂拷问。
灵魂像是被撕扯成两半,一半不停地对他发起质问,另一半则在质问中逐渐沉沦。
他说:“不是的!!”
“回答错误!要同意我的问题,惩罚加一次电机!”
“同性恋是不是种病?!”
他虚弱无比,还再说:“不是!”
“再打!”
“你这样冥顽不灵!屡教不改!对得起你的母亲吗?!!”
傅兴越沉默了。
半晌之后,他崩溃出声。
“对不起……我错了……”
于是之后的三个月,傅兴越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对不起”和“我错了”。
所有人都在逼他变回“正常人”,没有人真的在乎他真实的感受。
在“正常”与“不正常”之间,他的内心重度撕裂,心如刀割,是比治疗更钻心的痛。
甚至觉得自己这三个月的抗争就是个笑话。
“同性恋是不是种病?”
这样的问题不知道轮回了多少次,直至意识模糊,直至下个天明。
他想说:“不是的。”
而事实上,他对只能沉默以对。
但这个答案,显然并不能让表叔和母亲满意。
度过了噩梦般三个月后,表叔站在他面前,再问:“同性恋是不是种病?”
他内心挣扎的发出提问。
同性恋真的不是病吗?
傅兴越不知道,可周围所有人都告诉他,是的。
最终,他麻木地垂下了头。
“……是。”
傅兴越终于屈服了。
少年也永远的死在了他的梦里。
“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你的……”
傅兴越魔怔般不断呢喃,这对他来说是一个说过无数次,瞬间就能脱口而出的口头禅。
“可是只有你不存在了,我才正常了。”
傅兴越崩溃地捂住了脸,如同一个是把自己封闭起来,不愿面对少年的困兽。
温子溪捂着脖子,有些明白傅兴越为什么会想杀他了。
他的内心实在太苦了。
在长达三个月的折磨里,少年在他心中已然代表着所有的“不正常”。
而他必须做一个“正常”人。
只有当一个“正常”的人,他才能够按部就班的,按照母亲期望的样子活下去。
可只要温子溪活着一天,他忍不住动心的每一次,都意味着他的“不正常”,意味着生活即将脱轨。
每天都在这种精神折磨之下,傅兴越的神经如同时时刻刻绷紧的细绳,岌岌可危。
濒临崩溃的他忍不住产生逃离的想法。
可……要如何才能够摆脱这种噩梦呢?
似乎只有杀掉自己,这个对傅兴越来说宛如梦魇般拷问他的存在,他的内心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宁。
而他大概,已经一次次在梦里杀死了自己最心爱的少年。
温子溪垂下了眼眸,轻叹了一声。
“没关系的,我不怪你。”
轻柔的声音带着一丝淡然,温温柔柔地落在了男生的心尖上。
傅兴越怔怔地抬起头,却看见那个本该被他杀死的少年,对他露出了清浅的笑意。
“我会救你出去的。”
窗边的太阳逐渐升起,清晨的暖光撒在温子溪肩上,他身上散发出淡淡蒸腾的白雾。
“因为……”
日晖仿佛为少年镀上一层金黄治愈的柔光,似乎加速了他身上的气化现象,少年弯弯的眼眸闪过一丝轻快的狡黠。
“我本就是为此而来。”
浓厚的白雾将少年完全吞没,眼前的景象如镜子般破碎。
场景轮换,昼夜更替,无数白雾化作前行路上星星点点的路灯,视野里所有的光怪陆离汇聚成漩涡,凝成七彩的画面。
一眨眼,温子溪就到了另一个陌生的地方,连衣服也变成了普通的短裤短袖。
一身白大褂的男子涵人站在不远处,背后是巨大的落地玻璃门,门外的阳光洋洋洒洒的照射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
听到动静,他微微回过头,露出棱角分明又冷静淡漠的侧脸,薄唇轻启,声音冰凉中带着一丝意外:“温子溪,你怎么在这里?”
温子溪意外地睁大了眼,“黎景锐,竟然是你……!”
他身上什么时候还背上了黎景锐的因果?
黎景锐长腿一迈,快步走到少年面前:“你也住在这里吗?”
听到这话,温子溪这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装潢华丽又现代,颇有设计美感,看起来像是某个高级小区的公寓楼下。
“温子溪?”
少年湛蓝的眸子轻颤了一下,长睫施施然垂下,视线根本不敢与黎景锐对视。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离开这个地方,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嘛……
算了,就先认下好了。
温子溪迫于无奈,点了点头,“对啊,学长原来也住在这里。”
黎景锐深邃漆黑的眼瞳盯着少年的反应看了一会,嘴角几不可查地翘了一下。
他抓到了一只小骗子。
不过因为少年心虚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所以暂且先放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