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胜春色(99)
牧睢淮圈住他的手腕,语气下沉,“韩先生,你被逮捕了。”
*
和警局里轻松的气氛不同,车里气氛沉闷的压抑。
车里没看一盏灯,全靠微弱的路灯来将将照明几处。
楚韩用五指梳着自已的头发,根根纤细白皙的手指隐没在黑发中有种鬼魅白骨的感觉。
和在大厅中秦晋不曾多看他不同,此时秦晋直勾勾的盯着他,用眼神将他圈禁起来,“郑泽不是一般人,你别往枪口上撞。”
“哥,你什么意思,我不懂啊~”楚韩朝他笑了下,假到极致,眼睛都不舍得弯一下。
他夸大的张大嘴巴,“秦局,我只是穿条裙子,戴个假发而已,这不犯法吧?”
秦晋宛如突然被触怒的野兽,没有任何征兆的一把扯掉了他的假发,楚韩没来得及痛呼,就被男人掐住了脖子。
没有任何征兆的暴起,用力,手指手腕上青筋绷起,可见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偏偏男人没一点儿火热的躁动,他更像是一块儿寒冰刺进了黑夜,眼眸沉沉的盯着手下的猎物,动作间有种慢条斯理的沉稳感。
“规矩点儿。”
楚韩喘不上气儿却也不服输,指甲陷在他肉里,想撕下他一块儿肉来。
白皙纤细的漂亮尖锐刺进沉默不动的手臂里,一道道血痕留在强壮的手臂上。
车厢里,安静的只有粗重的渴求氧气的呼吸声。
秦晋一手掐着他脖子,一手搭在方向盘上轻敲着计数,一种斯文的暴戾如黑夜的影子爬上来,令人骨髓都惊惧。
他甚至还在随着车载音乐轻哼着曲子,仿佛感受不到手背流血的疼,直到见某人真的快不行了,才慢悠悠的松开手。
空气瞬间大片的涌入,争先恐后的往气管里面挤,造成的交通事故惹的楚韩大声咳嗽起来。
他弯着腰,咳的难受,痛苦,黏稠的唾液里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儿。
一只宽厚的手掌便是在这时覆了上来,帮他理着乱糟糟的短发,温柔的不可思议。
却又在下一秒,阴晴不定的揪着他的头发将他扯了起来。
另一只手精准的按住了向他刺过来的刀刃。
大约是知道一击会不中,楚韩手腕一翻,灵巧的躲过,这次将将在男人手臂上划了条口子。
血珠点点连成线,秦晋躲过他的刀扔在后座。
男人对这点儿打闹似乎早就习惯,脸色不变,按着楚韩的后脑把他脑袋拽到了面前。
染血的唾液黏在他嘴角,一张漂亮的脸美的惊心动魄,鱼死网破的疯感减轻了色情感,透着黏稠的诡异。
“秦局,这可是警局门口啊,您不怕遇见熟人?”
正因为是熟悉的地方,秦晋太清楚哪里是监控死角,他眼神淡淡的落在他脸上,抽了张纸,擦掉了沾在他下巴上黏稠的血液。
认真专注的,像是在擦拭一件拿在手里的花瓶。
动作规矩,却是把人物化把玩的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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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招和牧睢淮卸完妆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马导对牧睢淮赞不绝口,对他的演绎则是不予置评。
拍摄里好几次蔺招都不敢看牧睢淮,更别说演绎出不死不休的命运纠缠的感觉了。
牧睢淮一冷脸,他视线慌忙错开了。
这还算好的。
有时候牧睢淮冷冰冰的看过来,蔺招就会露出那种胆怯讨好的温顺来,亮晶晶的眼睛里无辜又委屈的,以及不满回瞪的娇气。
这时候不用马导喊“卡”,牧睢淮都会绷不住笑起来,按在他后脑的手顺着摸过来揉着他的耳垂,无奈道:“别撒娇。”
蔺招也不想,可是“牧睢淮,你好吓人的。”
那种居高临下不只是体现在眼神上,是从心里把楚韩当成了自已的所有物,审视中是占有。
可蔺招不是楚韩,他没办法带入他,知道牧睢淮饰演秦晋后,他甚至觉得跟着牧睢淮挺好的。
哪怕牧睢淮看着他的眼神已经换了个人,蔺招也没办法迅速将两人割裂,所以他的反应仍是他对牧睢淮的,而不是楚韩对秦晋的。
马导要求低不是没要求,一遍遍的不过,时间就越拖越晚了,后面蔺招也不太好意思了,可他真的没一遍过的实力。
眼看比原本预计的时间拖的晚了两个小时,牧睢淮也不是缺钱的,说是明天请全剧组演员吃早饭,当然是以蔺招的名义,钱自然是他出的。
他们住的酒店离片场太近了,开车不到五分钟,可走路得二十分钟,平时的话蔺招活力满满,还想去别处转转,今天熬到这时候,已经没劲儿了,“牧睢淮,你累吗?”
“还行。”牧睢淮听他声音都挡不住倦意,“很累?”
“好想睡啊……”蔺招困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被牧睢淮牵着手往外走时眼睛都是闭着他,完全一副信赖的困顿模样。
牧睢淮停了步子,在他鼻尖点点,“抱住我。”
蔺招不懂,还是搂住了他脖子,下一秒,就感觉到牧睢淮的手顺着他屁股掐到了他大腿根上。
瞌睡醒了下,懂了他意思,往上纵了一下,被牧睢淮托抱了起来。
“好长的路的,抱不动给我说啊,千万别把我给摔了。”蔺招嘀嘀咕咕的说着,脑袋已经找到了舒服的位置靠着了。
牧睢淮听见他后面这句,笑了笑,“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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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牧睢淮说这话时,蔺招感觉自已已经睡了一觉了。
努力撑着眼皮,飞快的冲了个澡,去了汗味,紧接刷牙洗脸,十分钟后躺在了大床上。
牧睢淮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被子鼓着个包,只一张巴掌的小脸露出来,双眸阖着,呼吸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