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而不得(112)
好马配好鞍,懿德伯珍藏在西卧房的马鞍是花了大价钱找名匠打造的,是打算送给幺子齐容与二十岁的生辰礼。
双鬓染雪的懿德伯扣扣指骨,阴恻恻笑了,一声令下,屋檐墙头闪身数十黑衣人。
“彻查。”
与此同时,西南角的马厩传来一记响亮的马鸣,有人瞧见三公子背着个包袱跨马离府,不告而别。
随后,七小姐效仿之,挥挥马鞭,好不潇洒。
懿德伯仰头掐人中,小兔崽子们翅膀硬了,做什么事都不与他商量,敢打敢闯,有他年轻时的风范......但还是好气啊!
老者跺跺脚,纵马追出城,一路吃着前方马蹄溅起的尘土,厉声嚷道:“老三,娶不到媳妇别回来!老七,嫁不出去也别回来!”
一对嫡出兄妹于尘土飞扬中回眸,望着花心滥情却又对一人爱而不得的父亲,不约而同“嗤”了一声,加快了行进。
懿德伯拉紧缰绳,望着通往皇城方向的官道,若有所思,那里有故人之墓,该去祭拜了。
想起那个爱而不得的女子,老者已释然,听说她的后人只剩下一个嫡孙女,取名昭昭,有机会,也该见上一面。
依旧俊美的老者扼腕,拉转缰绳,调转马头,对上一双沉静的眼。
懿德伯夫人姜渔坐在另一匹高头大马上,略过丈夫,看向远去的一对儿女,“他们去找老九了?”
“是啊,皇城的酒香都飘到边关了,儿大女大不中留。”
姜渔也拉转缰绳,与丈夫并驾齐驱。夫妻二人成婚时,一个心有所属,一个心如死灰,都对别人求而不得,算是搭伙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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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黎昭从宫里回来,非但没觉得疲惫,还很惬意,撕开伪装,肆意报复结怨之人,竟如此畅快。
她沐浴更衣,换上一件单薄的雪纱长裙,赤脚躺在贵妃榻上,曲起一条腿,认真翻看账房送来的异常账目。
灯火荧荧,半透雪纱,隐约可见少女纤细漂亮的腿型。
未着罗袜的玉足在榻上绒毯的衬托下,更显雪白。
漏刻滴答滴答记录着时辰,少女犯困小憩,账本自手中脱落,掉在地上。
一只大手捡起账本,放在距离贵妃榻不远的桌上。
守在外间仅隔一道隔扇的迎香全然没有察觉小姐所在的东卧进了“贼”,就连守夜的侯府护院和隐藏在府外的帝王眼线,都没留意到“贼”人的闯入。
只有后窗来回摇动。
青年一袭银衫包裹笔挺身子,坐在贵妃榻旁,仅占了个边沿。
黎昭似有所感,睁开眼吓了一跳,刚要惊呼,被那人捂住嘴。
“是我。”
“唔。”黎昭点点头,在那人收回手时,立即坐起身,“你怎么来了?”
他们的计划,可不包括深夜见面,万一被宫里人发现,不就功亏一篑了。
少女带了点无奈,抬手碰了碰青年的脸颊,柔声道:“冒失了。”
齐容与垂眼抿了抿唇,是因为思念才铤而走险。
黎昭没有不悦,只是担心他暴露,但人都来了,也不能一味责怪,“好了,陪我说说话。”
“嗯。”
话落,门口传来迎香的叩门声,带着试探与不确定,“小姐?”
“嘘!”黎昭对着隔扇小声道,“去把风。”
外间不再有动静,黎昭收回视线,看向身侧的人,关切道:“打板子疼不疼?”
“不疼。”
“再说一遍。”
“疼。”齐容与反客为主,侧躺在贵妃榻上,“那帮龟孙打得我屁股差点开花。”
黎昭没忍住笑出声,问道:“我帮你上药?”
明显带着挑逗的话,令青年面红耳赤,他清清嗓子咳了声,没黎昭那么露骨,关键是燃起燥火还要自己降,怪不划算的。
有意无意的,他修长的食指勾缠在少女雪白纱裙的系带上,一点点把玩着。
黎昭故意板脸,“你想做什么?”
虽嘴上质问,但少女没有半点阻拦。
齐容与拉过黎昭抱在怀里,埋头在她颈窝,闷闷道:“香。”
黎昭妙目流转,“你不是最厌恶胭脂味。”
“那能一样?我媳妇是温香、雅香,好闻得嘞。”
“油嘴滑舌。”黎昭环住他的腰身,指腹隔着衣衫按在他靠近椎骨的伤疤上,“让我看看伤势恢复得如何。”
齐容与乖乖起身宽衣解带,毫无保留呈现出精壮厚实的背脊。
黎昭摩挲那道已经愈合的疤痕,喃喃道:“怎么补偿都不够呢。”
“又跟我见外,补什么偿......”
倏尔,背后传来一抹温热湿润的触感,齐容与呼吸一滞,继而急促,他咽下嗓子,凸起的喉结轻滚,“昭妹......”
黎昭抬眼,红着耳朵问道:“需不需要补偿?”
“要。”齐容与规矩坐在榻边,一双拳越握越紧,咯咯作响,他又攥紧膝头的衣摆,攥皱了昂贵的面料。
背后的少女以唇为药,一点点游弋在他的疤痕上,引得那健硕的躯体不断战栗。
挺括的胸肌、紧实的小腹不由自主偾张亢奋。
齐容与就快撑不住,欲喊停时,一双纤纤素臂环过他的腰身,自后面抱住他。
整个人靠在了他的背上。
“没事,小伤,已经愈合了。”齐容与安慰着,还拍了拍黎昭的手臂。
“是好了,但不是小伤。“黎昭自他的肩头抬眸,看向他优越的面部轮廓,于暖橙灯火中抬起手,沿着他的面部轮廓一点点细致描摹,庆幸自己会遇见这么一个春风和煦的男子,却见他的肤色肉眼可见泛起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