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311)
李怀修往两府写了信,那些宗亲不足为惧,最让他头疼的还是宋文进那个老东西。
至深夜歇下,明裳软软地伏在男人怀中,雪臀上罩着一只大掌,李怀修捏了两把丰盈,附耳与她说,“明日回去让你宫里的人收拾收拾,五日后拔营回京。”
明裳原本困顿地睁不开眼皮,闻言陡然精神地亮起眸子,声音软乎乎的,“太好了,臣妾早就想念绥儿安儿了。”
也不知这一个月,绥儿安儿可还好,回去可还认得她们母妃。
明裳面庞泛出柔和,来不及再多怅然感伤,又被男人压在身下,李怀修沉着眉,修长的指骨钳住明裳的脸蛋,捏得她发疼,冷冷呵她,“天天念叨着想孩子,朕怎么没听过你说想孩子他爹?”
也不知这位在气什么。
明裳瘪唇,泪眼无辜,“皇上就在这,还要臣妾怎么想?”
她满脸不明所以。
被她理直气壮地一噎,李怀修也不知道想到什么,脱口问她,“若朕东山狩猎留你在宫里,你可还会想朕?”
明裳微怔,没明白这位话里的意思。比起思念皇上,她应该更担心后宫会不会有人借机上位,入这位的眼,分去圣宠。
她自然没有想念绥儿安儿那样想皇上,有时若非迫不得已争宠,她巴不得这位不要去永和宫,免得她又要反复斟酌着说话,累死累活地侍寝。
然明裳也只是心里想想,她柔软的手臂讨好地环住李怀修的脖颈,眼眸如星月好看,娇滴滴地撒娇,“自是想的。”
“皇上和两个孩子都是臣妾的依靠,臣妾都舍不得。”
李怀修轻嗤一声,没戳破她的伪装,既要给他做戏,最好能在他面前这般装模作样一辈子。
六宫已得知圣驾五日后回銮的消息,纷纷收拾装箱,准备动身。
议政殿,陈庶查明了皇上交代的第二桩事,禀到御前。
时过境迁,柳大人显然将痕迹遮掩得很好,他费了番功夫,也只查到了一些零星音讯。
譬如宓妃娘娘曾在柳府住过一段日子,譬如柳大人曾指点宓妃娘娘课业,譬如柳大人离京赴任,每月都会寄一封无名的信笺回京,里面装着一些香料、首饰、胭脂水粉等女子用的东西,因路途较远,尚且好查。再譬如,柳大人母亲不知因何事,曾盛气去过虞府,不久后,本是病了的宓妃娘娘忽然痊愈,呈了名帖,入宫参选。
至于其他一些事,陈庶确实没有查到。但有一人,江家二姑娘江素素十分可疑,他按照皇上吩咐,不能闹出太大的动静,故而没有轻举妄动。
陈庶查到这些时,有些犹豫要不要交给皇上。柳大人是皇上的亲信,宓妃娘娘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嫔,此事传扬出去,实在是过于荒唐。
他垂着头,殿内很静,他站在殿里,脊背莫名生了一层冷汗。
李怀修把玩着指尖儿的络子,似笑非笑,眼底却骇人阴冷。
他一手提拔上的人,自然清楚他的这个心腹重臣有多少本事,能不着痕迹地将这些旧事遮掩。
虽未证据确凿,但他对那女子的了解,绝非轻易与人相交之人,更何况大魏男女大妨,若非她与柳絮白曾经有过什么,怎会接受柳絮白送给她的这些东西。若非心虚,又怎会在他面前避讳,从不提及自己在柳家,早与柳絮白相识。
若没进宫,没有柳家阻拦,她现在是不是已经做了柳絮白的妻室了。
马场那日,倒底有多情深,会让柳絮白舍命相救。
李怀修不能不去计较这些,他看中的东西,一向不许旁人染指。
“他二人以后还有来往么?”
陈庶低声,“唯有柳大人回京述职那回见过宓妃娘娘,再并无私交。”
李怀修眸底的冷色消了些,淡淡点头,良久,平静道:“此事不必再继续查了。”
陈庶怔然,他垂头没敢多问,正要应话,忽然想起一事,“今岁中秋宴那日,宓妃娘娘中途离席,江家姑娘尾随去了御花园,不知二人说了什么,宓妃娘娘回来脸色似是不好。臣探听到,宓妃娘娘在柳府与江家姑娘不和,江家姑娘曾推宓妃落水,又指使府上的家丁去救……”
这些世家大族的腌臜陷害,陈庶也是知晓一二,无非是想设计宓妃娘娘下嫁,他查到江家姑娘或许对此事知情,是因为前不久江家为二姑娘说一门门第不高的亲事,江二姑娘有所不满,就跑去了柳府,似要拿一事威胁柳家迎她过门。
李怀修拧眉掀起眼皮,不满这么重要的事他为何现在才说。
“此事可还要旁人知晓?”
陈庶忙摇头,“凡江二姑娘去柳府,柳夫人都是紧闭大门,仆从也不曾留下侍奉。”
这种事,都是知道要掉脑袋,谁敢传扬出去,又有柳大人善后,处理干净,不然他也不会查了这么久。
李怀修指骨敲了两下御案,面无表情地道,“把江氏女和她身边伺候的侍从处理干净。”
“朕不想听到外面有半点风声。”
陈庶心中一惊,躬身领令,没有同情江氏女,他是皇上手里的刀,只听皇上吩咐。
转眼到回宫这日,明裳欢欢喜喜地装好箱,又换上衣裳,描好妆容,全福海请她前去伴驾,她轻车熟路地过去,上了车辇。
她对李怀修暗中去查的事一无所知,见皇上在煮茶看书,自然过去红袖添香,没等碰到茶水,就被男人手臂揽去了怀中。外面车仗起行,闹哄哄的,时不时传进人声,明裳脸红得紧,皇上手臂很热,烫着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