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石王牌同人）【御泽】花开的声音(6)

她又坐直了，扶住桌子边沿：“对了，你和你喜欢的那个人怎么样了？”

枪口一转，沢村猝不及防地成为了靶子。直到刚刚还保持鲜活的笑容迅速氧化了，泛上不自然的颜色。

“什、什么？没……没怎么样呀！”

他匆匆端起面前的拿铁喝了一大口，以掩饰僵硬的嘴角。苦涩从咽喉烧进心底，留下一路喧嚣的余味。他忘了加糖。

“荣纯？”

若菜担忧地问道：“是发生什么了吗？”

他摇摇头：“什么都没发生。”

听起来像搪塞，却是事实。

若菜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说道：

“其实啊，我以前喜欢过你。”

“诶？现在可不是开这种玩笑的时候……”

“你还真是……算了，一个能把女孩子说成是背后灵的家伙，我还能指望什么呢？”

印象里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午后，云层压得很厚实，仿佛要触碰到地面，密不透风。瞌睡虫在粘稠的空气里跌跌撞撞，一则简讯穿过混乱的飞行轨迹，叫醒了午休的她。她以为会是个好消息。

——我好像喜欢上了某个人。

“那个时候我被你吓了一大跳。还以为笨蛋终于开窍，紧张了一个下午，结果是自作多情啊。”她说着自己也觉得有点好笑，时过境迁，她已经能这么坦然地陈述这件事了。

沢村睁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抽动的嘴角仿佛刚咬了一口酸柿子。

若菜轻轻叩了叩桌面：“喂，收起你那纠结的表情啦！我早就放下了，现在我可是有男友的人哦。”

“你一直不肯透露是谁，我一开始还以为对方可能是你们球队经理之类的，直到再次去看你们的比赛。”

她顿了顿才继续说：“是那个人吧？”

“那个人”是他们聊天时常用的一个代称，沢村知道她说的是谁。

他不自觉地抓了抓头发：“很明显吗？”

若菜连忙摆手解释：“没有没有！说起来算是我的直觉吧？别小看女生的第六感。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好意外，他在你眼里果然是特别的。”

她小心翼翼地问：“他一直不知道吗？”

沢村笑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也许是下意识地缓解气氛，也许是被热气呛到，他没发觉这听起来更像嘲笑自己。“应该不知道吧。”他用了模棱两可的推测句式，语气却挺肯定。

她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所以你说的什么都没发生，是真的什么都没发生的意思？”

“我们还是会经常聊天啦，有空偶尔出去吃个饭，就像普通朋友那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沢村撕开条形砂糖包，舌尖不自觉地舔舐上齿，嘴里的咖啡味道还在泛滥。

“可是你现在……”若菜忍不住问道，“还喜欢他吗？”

“我曾经问过你，要怎么确定是真的喜欢上那个人。”

“你是说‘感到孤独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她难为情地扶住额头，“那是我胡口乱诌的，你别当真……”

“我想到他了。”

他的手指抖了抖，白砂糖像瀑布一般落在奶沫表面，堆成一座雪山，很快又沉没了。

“直到现在还总是会想到他啊。”

他们聊了很久，即便沢村是常客也不太好意思继续坐下去，两人及时打住了这场即兴谈话，在打烊前离开了店铺。

若菜一走出店门就忍不住感慨：“唉，我们荣纯真的长大了呢。”

“搞什么啊！这种妈妈一样的语气！”

“真不会说话呢，这要怎么追到喜欢的人呀。”

“他比我更不会说话哦！”

“这是什么好得意的事吗？”

他们沿着人行道缓慢地走，最后在岔路口停下，旁边是商场地下车库的出口，车辆打着晃眼的灯依次经过，像迟钝的快门伴随着闪光灯，把影子定格在黑夜掀起的某一角。

“我不想过多干涉你的想法。”若菜说。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斟酌措辞。

“如果，真的没有转机的话……早点放下比较好。”

沢村没应声。耳边响起的汽车引擎声让他的思维迟缓了一瞬。

“沢村？”

然后他看见面前的车摇下了车窗，里面坐着的正是御幸。

他们面面相觑，尴尬迅速弥漫，仿佛有烟雾报警器在沢村头顶轰鸣。

沢村：“好巧……”

“你说的有事就是……？”御幸把视线移向旁边的若菜。

沢村不知道该解释还是顺着他的意思承认，但所谓的“有事”本来就是托辞罢了。

“她是苍月若菜，是我老家的朋友，高中的时候，老是被仓持前辈抢着回复短信，你还有印象吗？”沢村说完笑了几声。

回忆有趣的过往并不奏效，气氛依然古怪。身边的两人都不捧场，他们互相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对方。

若菜率先开口了：“您好，我是苍月若菜。从高中就经常听沢村说起您，终于有机会认识一下了。”她笑眯眯地说。

沢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加上这么一句，他的心跳不由加快。

还好御幸似乎没太注意那句话，他简短地打过招呼，然后问道：“你们要回家吗？”

“啊？是、是的！”

“我送你们一程，上车吧。”

沢村看了一眼若菜，她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后面那辆车猛地闪了一下远光灯，车主从车窗里探出头，不耐烦地朝他们喊道：“喂，前面的停在那里搞什么？别挡路！”

“上车吧。”御幸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