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质七年归来,皇城上下跪求原谅(43)
皇帝封她为镇国长公主,赐给她那么大的府邸,还一次次纵容她为所欲为,公然忤逆自己的母亲,跟大臣们作对,为难自己的姐姐,暴打未婚夫……桩桩件件,哪次冤枉了她?
“皇上知不知道,一味的纵容只会加深大臣们的不满?”太后冷声问道,“你是个皇帝,名声很重要,若因为晏九黎而成为群臣眼中的昏君,只怕早晚连帝位都保不住——”
“母后!”晏玄景皱眉,有些不耐地打断她的话,“儿臣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母后不必杞人忧天。”
说完,他站起身:“儿臣政务繁忙,今晚就不陪母后一起用膳了,儿臣告退。”
话落转身离去。
太后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头一阵阵寒意上涌,突然觉得疲惫。
她支着额头,失望感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这是她的儿子。
她十月怀胎的亲生儿子。
从小护若珍宝,长大之后殚精竭虑,费尽心思,只为助他夺得储位。
他如今翅膀硬了,眼里已经没有她这个母后了是吗?
“太后娘娘。”曹嬷嬷低声开口,“您别想太多,皇上最近可能也是烦心事太多,所以才……”
“他烦心事太多,哀家就不烦心吗?”太后声音冷冷,充满着嘲讽的意味,“晏九黎做的事情已经惹了众怒,他作为皇帝,不但不惩罚,还一个劲地纵容,哀家说他两句他就受不了了?竟然用那种语气跟哀家说话……”
太后一时悲从心来,忍不住哽咽:“哀家这么多年对他尽心尽力,他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曹嬷嬷命人去打了水,安抚道:“依奴婢看,皇上不像是对长公主纵容的样子,太后是太过在乎,所以乱了心,奴婢觉得皇上像是有苦衷。”
太后沉默片刻,冷道:“他是皇帝,天下最大,能有什么苦衷?”
“奴婢昨天无意间听说,长公主之前好像在大殿上提到西陵,说西陵打算再对齐国兴兵。”曹嬷嬷拧眉,认真分析,“会不会是长公主在西陵七年,对西陵了解较多,皇上想从长公主嘴里得到一些跟西陵有关的消息?”
太后一惊,“西陵又要兴兵?”
“应该是这么说的。”曹嬷嬷蹙眉,有些担忧,“齐国兵力不知道是不是西陵的对手,长公主去了七年才换来齐国七年太平,万一两国再交战,这……这该如何是好啊?”
太后以帕子拭了拭眼角,心头也蒙上一层阴影。
她虽是女人,也知道齐国不是西陵的对手,先皇还在世时,曾提过西陵重武,经济富庶,兵力强大。
如果两国再次交战,齐国会是他们的对手吗?
想到皇帝最近可能是在发愁战事,太后不由后悔方才那般逼他:“算了。皇帝政务繁忙,哀家着实不该拿九黎的事情烦他。”
曹嬷嬷笑道:“太后能这么想再好不过了。长公主如今不在宫里住,掌着金吾卫兵权之后,她接触的人也不再是皇后和嫔妃,而是前朝那些官员武将,就算真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也由他们去操心,太后不用过于忧虑。”
太后没再说话。
对皇帝的行为释怀,心里却还是记挂着宝瑜的婚事。
她忍不住思索,或许武阳侯也不是非嫁不可,宝瑜贵为公主,想要什么样的驸马没有?
顾云琰虽为武将,封了侯,可从近日一次次被晏九黎暴打的结果来看,未免太过懦弱无能。
而且他跟晏九黎有婚约。
剪不断理还乱,不如给宝瑜重新定一门婚事。
第39章 当记你一功?
从凤仪宫出来,晏九黎径自骑马回了长公主府,掌事嬷嬷来禀报,说靳公子出门去了,走之前叮嘱她一定跟殿下如实回禀。
晏九黎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天色渐渐落下黑幕。
南风馆响起了丝竹管弦声,馆内灯火辉煌,纸醉金迷。
靳蓝衣悠然踏进南风馆。
少年一袭蓝袍,衣着明媚,容貌秀美,岁数又小,俨然是个不解世事的单纯少年,是以一走进南风馆,就成了达官贵人眼中的目标。
一双双暗藏欲色的眸子,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个遍,像是在审视着能不能下手。
先看他身上穿着配饰,确定身份能不能惹得起,再打量着是不是认识的人,是否是皇城高官权贵家中公子?
从他的言行举止观察他的行为习惯,从而判断他只是出于好奇,还是来寻欢作乐。
不大一会儿,就有至少十几双眼睛锁住了他。
“这位小公子第一次来南风馆吧。”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阴柔男子走来,手里握着把扇子,脂粉味浓厚,一双眼靳蓝衣身上扫视着,“不知公子有什么要求?是来逛逛,还是想点个小倌儿?可有中意的公子?”
靳蓝衣眉头微皱,抬手掩住鼻子:“你身上的味道太重,离我远一点。”
这是搽了几斤胭脂水粉啊?
阴柔男子笑意微凝,随即愉悦笑开:“给您带去雅间,您看如何?”
靳蓝衣双手背在身后,做出一副老成姿态,缓缓点头:“嗯。”
阴柔男子笑意加深,朝他伸手:“雅间都是招待贵客的,一晚上可不便宜,公子带银子了吗?”
靳蓝衣朝怀里一掏,一张百两银票展现在对方眼前:“这个够吗?”
阴柔男子愕然,忍不住又一次把这位公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少年身上穿的是达官贵族才能穿的缎袍,颜色明亮鲜艳,他手上拿着的一百两银子做件衣服都不够。
少年容貌气度绝佳,一看就是出身极好的世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