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说他怀了我的孩子(137)
后脖颈处那剧烈的疼痛随之缓解,薛庭笙大口喘气,按在后脖颈上的手指慢慢摸过每一处柔软的皮肤。
没有任何异常,她的脖颈仍旧是脖颈,往上是脑袋,摸来摸去都摸不出别的异物。
只有皮肤上被硬生生痛出来的一层冷汗。
但是刚才那种,被异物入侵的痛苦是如此清晰,薛庭笙不可能将其当做错觉。
她沉着脸,再度给自己把脉——但结果和上次一样:她的身体是有些虚弱,但是因为内伤。
除去那无法恢复的内伤外,薛庭笙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不,不只是内伤无法恢复。
就连灵力也无法恢复。
薛庭笙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力,被压制在了一个非常单薄的范围之内,就连使用剑气都有些勉强。
薛庭笙稍作休息,起来洗了把脸后,推门离开。
她现在根本没有心情睡觉,决定下楼去碰碰运气。离开房间时,薛庭笙看了眼自己左右的邻居。
她是十号房,左边是沈南皎的十一号房,右边是九号房——左右两个房间都挂着红色牌子,表示此刻房内无人。
沈南皎还没回来?
薛庭笙眉头一皱,心内默算时间;她在房间里少说也呆了小半个时辰,沈南皎吃什么宵夜能吃这么久?
她走向下楼的楼梯,才迈开步伐,迎面便有一个女子正向她走过来——那女子黄衣,极高,圆髻,浓眉凤眼,容貌极为端正美丽。
薛庭笙望见对方面容,愣了一愣,心底莫名涌起几分难以言喻的熟悉来。
黄衣女子走到九号房门前停下,这时她注意到了薛庭笙的视线,对她笑了笑:“你是十号房的?”
薛庭笙不自觉的就回答了她:“是……”
黄衣女子道:“我住九号房,是你邻居,遇到也是缘分,你以后有事情可以来九号房找我。”
薛庭笙:“你在这里常住?”
黄衣女子摇头,“不,我时常去别的地方,不过我是桂月驿站的老顾客了,所以她们总是为我留着这间房。”
“我叫薛松风,你叫什么名字?”
‘薛松风’三字入耳,薛庭笙心脏无端而剧烈的猛跳了一下,一口气梗在喉咙里,险些没能喘上气来。
但她很快将这片刻的异样压下,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我叫薛庭笙。”
“薛庭笙?好巧啊,”薛松风眼眸带笑弯起,道,“我们是本家呢。”
“你是要下去吃宵夜吗?还是打探消息?”
薛庭笙压制着自己显然不正常的心跳速度,故作镇定回答:“下去吃饭。”
薛松风眨了眨眼,微微颔首:“这里的宵夜味道很不错,鸡蛋面格外好吃,你可以尝尝。”
“但不要去算命,那些神棍收的价格有点贵。”
说完,薛松风推门回去自己房间了。
她离开之后,薛庭笙才松了口气,扭过头去,本来苍白的脸颊因为心率过快,而微微泛起红晕来。
薛庭笙暗暗疑惑:这是自己以前认识的人吗?
如果是的话——为什么薛松风对待自己,全然是那种对待陌生人的态度?
装的?
她为什么要装?是发现自己失忆了所以才装?
思及此处,薛庭笙有点懊恼。
早知道刚才就不该装出一副陌生人的样子,应该用熟稔的语气诈一诈对方才是。
到了大堂,那里依旧人来人往,热闹非常。
食物的香气混杂各种交谈的喧闹声,但桌子与桌子之间的距离偏偏又恰到好处,绝不至于令不同桌的客人碰到对方。
薛庭笙一眼就看见了沈南皎——没办法,沈南皎坐在那群人妖混杂的群体里,无论是外貌,还是那股纯粹阳道的修为气息,都有些过度的引人注目。
只不过大少爷这会儿看起来心情十分不好,尽管桌子上摆满了各色食物,却无心吃东西,只是后仰靠着椅背,皱眉,左手抛着一样东西。
薛庭笙原本的打算是避开他——但是迟疑了两秒后,她伸手一摸自己腰间。
腰间空空荡荡,一个字儿也没有。
薛庭笙立刻改变了主意,走到沈南皎那桌坐下。
走近之后,薛庭笙看清楚了沈南皎手上抛着的东西:是颗冬枣。
他抛东西的动作停下,咬了一口冬枣,神色显而易见在不高兴。
薛庭笙:“发生什么事了吗?”
沈南皎把枣子咽下去,回答:“刚才遇到一个瞎子,非要给我算命。”
薛庭笙:“哦?你算了?”
沈南皎:“……试了一下。”
薛庭笙:“算出来的结果令你不满意?”
沈南皎一下就笑了——被气笑的:“不是我满不满意的问题,是那老东西完全在胡说八道。”
他提到算命的瞎子,薛庭笙便想起了薛松风之前的叮嘱。
她故作平静,问:“那他跟你要卦金了吗?”
沈南皎:“说到卦金,老瞎子还挺会故弄玄虚,给我算完之后就说已经收过卦金了——搞得我还以为他有同伙挤在附近偷我钱包呢。”
“但是我摸了摸身上芥子囊和钱袋,却也没有丢东……咳咳咳!”
他话到一半,突然被枣子噎到,扶住桌子一边剧烈咳嗽起来。
薛庭笙本来不想管他,但是想到自己身无分文。
她走过去给沈南皎拍了拍背,没拍几下,就被沈南皎抓住手腕——他扭过脸抬眼看她,眼尾略略上挑的桃花眼眼周泛红,神色无语:“你想拍死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