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说他怀了我的孩子(154)
只是在秦府上工,并不清楚事情首尾的仆役们当天就被释放归家,只是当他们走出秦府大门,看着已经空空荡荡不复往日繁荣的明珠庭,心里也只余下茫然。
大多数普通人甚至根本不知道幻梦蚌这种东西的存在,更不明白一个好好的贸易城市,为什么一夜之间会变得像死城一样冷寂。
受伤的修士们被统一集中到秦府后宅修养,用的药都是从秦府库存中取。
一些伤势不重的修士,则陆续收拾东西离开了明珠庭。也有部分自愿留下来,帮助缥缈宗弟子处理明珠庭内部的一些遗留问题。
因为缥缈宗是最先赶到的大宗门,所以幻梦蚌事件的后续调查也完全由他们接手——散修们忙着脱手麻烦,乐见其成,无人反对。
为了更好的了解事情始末,缥缈宗派出弟子分别询问了沈南皎和薛庭笙当天发生的事情。
薛庭笙只挑了李望春也知道的部分来回答,至于其他的,她什么也没多说。
很快五日过去,明珠庭表面上逐渐恢复了正常运转。
虽然因为秦家的骤然倒塌,明珠庭往后一段时间会有些混乱。但至少眼前,它最大的危机已经度过。
浓稠白雾不再阴郁沉重的压在这座城市上空,白日里时常出现晴朗的太阳,天空碧蓝得仿佛被海浪洗濯过一样。
在这五天里,薛庭笙没怎么见到清醒的沈南皎。
沈南皎只在她醒来的当天,短暂醒了一次。第二天他又开始发高烧,薛庭笙去看他,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陷入一种半梦半醒的迷糊里。
明月明熟练的掰开他嘴巴给他喂药——沈南皎吃的药是丹药,小小的一颗,但是要吃很多。
薛庭笙看见明月明用拳头大小的药瓶堵着沈南皎嘴巴直接灌。
他吃药的时候也不怎么挣扎,喉结一滚一滚的,就把药丸给咽下去了。
薛庭笙困惑:“沈南皎为什么还不醒?”
明月明:“消耗过度是这样的,隔壁那位小道友昨天夜里也发起高热来了,他师姐正留在那边照看他呢。”
薛庭笙‘嗯’了一声,蹲到床边,继续看着在高热里面半昏迷的沈南皎。
他脸烧得很红,比薛庭笙上次来看他的时候还要红,漂亮的嘴唇抿着,干巴得有点起皮。
她伸手轻轻搭在沈南皎额头上,薛庭笙的掌心温凉,对于高烧中的人来说触感就像冰袋。
沈南皎在迷糊中发出很轻微的鼻音,主动的把额头和小片脸颊都贴到薛庭笙掌心。如果可以的话,沈南皎很想把自己的整张脸都贴过去——薛庭笙的手心凉凉的又不浸骨头,这个温度对他来说刚刚好。
只可惜薛庭笙手有点小。
和沈南皎的脑袋比起来。
明月明道:“你掰开他眼皮,我看看眼睛。”
薛庭笙手掌一翻,两根手指撑住沈南皎眼皮——明月明看了一眼,又道:“嘴巴掰开给我看看。”
薛庭笙松开沈南皎眼皮,手要撤开时,沈南皎无意识的仰着脑袋,想要去追薛庭笙的手心。
被她轻而易举的又镇压回去了。
她两手捏住沈南皎脸颊,手指用力往中间一掐;少年紧闭的嘴巴一下子张开,露出满口白牙,鲜红的舌。
薛庭笙也没有别的事情做,就开始盯着沈南皎的嘴巴看。
她想:沈南皎牙齿长得好整齐。
明月明看了会儿舌苔,面露疑惑:“怎么还有点急火烧心的症状呢?”
薛庭笙:“不是说只有消耗过度吗?”
明月明解释:“消耗过度只是主要原因,其他部分的因素也有,比如说造成南皎虚弱的因素也有一部分是因为贫血……不过急火烧心是情绪激烈所致,这孩子最近有什么特别担忧的事情吗?”
她觉得薛庭笙跟沈南皎关系好,问薛庭笙的话,说不定能知道原因。
但是薛庭笙想了想,摇头:“我不知道。”
“这样啊。”没能问到原因,明月明感到些许遗憾,她道:“算了,不是什么大问题,南皎毕竟年轻,又是经历过锻体的人,多躺两天差不多就能好了。”
“我下午还要给秦府外面的病人义诊,傍晚的时候不一定有空过来。这是南皎晚上要吃的药,劳烦你帮忙喂一下。”
说完,明月明从自己随身背着的腰包里拿出两个玉白药瓶,放到薛庭笙旁边的柜子上,叮嘱:“这瓶喂十二颗,这瓶喂二十五颗。”
薛庭笙盯着两个药瓶看了几秒钟,确定自己把明月明的话全部都记下来后,才点了点头。
见她神色认真,明月明不禁觉得可爱。
但想到薛庭笙性格,明月明也就只好在心里手痒一下,并没有直接上手摸薛庭笙脑袋。
她怕薛庭笙会不好意思。
明月明离开之后,房间里就只剩下薛庭笙和半昏迷的沈南皎两个人了。
薛庭笙无事可做,也不打算出门和其他散修或者那些缥缈宗弟子攀谈。
倒不是薛庭笙不善言辞——相反,薛庭笙其实很会和人交流。大部分时候,她不理人就只是单纯的懒得理,就跟狗叫的时候人也不一定会每次都回应对方一样。
薛庭笙理人要么是她觉得有需要,要么是——
薛庭笙看着躺在床上倒气的沈南皎,眉头皱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每次都会搭理沈南皎。有时候她觉得沈南皎很烦,说的话都是没有用的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