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说他怀了我的孩子(204)
薛庭笙听得直皱眉:“锁星派到底想做什么?他们还在到处搜集金羽仙鹤——”
她看了太簇一眼,问:“金羽仙鹤究竟有什么用?”
太簇往外吹了一口气,龟背上的黑气顿时湮灭。
大乌龟开始慢吞吞往河里爬去。
太簇道:“谁知道呢,薛松风已经死了,要想知道金羽仙鹤的作用,只有将它全部收集齐全。”
薛庭笙有点无语:“你自己都不清楚金羽仙鹤有什么用,就整天催着我去收集?”
太簇理直气壮:“薛松风留下来的遗物就只有你和金羽仙鹤,这两样东西里面至少得有一样是有用的东西吧?”
薛庭笙:“……”
薛庭笙:“你内涵我是没用的东西?”
太簇困惑:“为什么要内涵?你本来就是啊。”
薛庭笙:“……”
她拿起长鲸剑,扭头就走,脚步比平时快很多。太簇没发现她走得很快,用尾巴抽飞了慢吞吞的大乌龟,嘟囔:“她这脾气到底像谁啊?这么坏。”
*
桂月驿站,顶层。
桂花树的枝叶蔓延生长到窗户上,倚靠着窗户的女人赤红长裙,裙摆散开,懒洋洋搭在榻上的小腿是雪一样的白。
她脖颈上生长着一颗兔子的脑袋,但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只能看见兔子的脸,而看不见后脑勺。
那颗野兽的脑袋,此刻露出了极度人性化的慵懒,三瓣嘴里叼着一根长烟枪——但也是咬咬,烟管里面是空的,没有放烟草。
“我说息缘——”兔头前面的三瓣嘴叼着烟枪,左边的三瓣嘴说话,“你到底要在我这里呆多久?”
化了人形,看起来完全是少女模样的玄龙,正摊开手脚躺在房间内唯一的床上。
息缘回答:“我家里的珠宝都被烧了,而且我只有一个人,不小心睡着了怎么办?”
如它这般的长生种,一觉睡个几百年是很正常的事情。
兔头道:“睡着了就睡着了呗,反正又不会有人找你。”
“不!现在不一样了!”
息缘眨了眨眼睛,瞬息间又出现在兔头对面:“我现在不能睡着——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在外面有个女儿。”
兔头诧异。
它坐直了起来,掀开息缘头盖骨,往里看了看,里面只有一团涌动的灵光。然后兔头又帮它把头盖骨给盖回去。
兔头:“你脑子也没有坏啊,说什么胡话呢。这世界上不是只剩下你一条玄龙了吗?你哪来的女儿?”
“不知道啊。”息缘挠了挠头,也和兔子一样困惑,“突然就冒出来了,我也不知道哪来的。”
兔头:“确定是你的亲女儿?”
息缘点头如捣蒜:“确定啊,我都把护心鳞送给她了。不过她不是纯血的蛟龙,我看她有一部分人族的血脉。”
兔头的表情变得微妙了起来。
它没有再质疑息缘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儿,而是想起了许多年前的一件事情。
它的朋友薛松风曾经从人族的国家里捡回来一枚血脉混杂的玄龙蛋。
蛋是死蛋。
这也正常,毕竟玄龙本来就子嗣艰难,更何况是和与人相合。
于它们这样的长生种而言,一条生命的出生和死亡,都已经不再像它们年轻时那样具备重量。
它见过太多死亡,见过人族建立部落又四散分离,见过妖族国度暴力粘合又分崩离析。
它认为薛松风也应当是那样——毕竟薛松风比它更年长。
但那黄衣广袖的女人一边给死去的蛋编花环,一边兴冲冲的对它说:“我决定给它起名叫薛庭笙,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第86章
“啊,海上起风了——”
息缘懒洋洋的声音,将兔头的思绪从遥远回忆中拽了回来。
它顺着息缘所看的方向望出去,目光越过驿站那颗庞大的桂花树,看见外面远处的海面上波涛起伏。
海天近乎一色,但那颜色并非平静的蔚蓝,而是一种近乎残暴的黑蓝色;海浪卷起时几乎与天空中暴雨的乌云无异——
一叶云舟,快速穿行在暴雨与惊涛骇浪之中,被水汽压低的乌云透着海水的腥,从浓黑的中间被云舟破开一线。
程扶握着云舟的船舵掌握方向,旁边是面色微微苍白的程可名——他们离开明珠庭,尚未来得及走远,就被数名缥缈宗的修士追上。
也不知道那群疯狗是怎么找到他们踪迹的,追上来后二话不说就是库库一阵打;两人势单力薄,勉强从对方剑底下逃生,乘坐云舟一路逃往海上。
程可名就是为了拖延缥缈宗修士的脚步,才受了伤。
程扶不敢分心,握着船舵一是为了掌握方向,二是为了不断向云舟之中输入灵力,以维持它的运转。
他目光专注盯着前方,结界之外,暴雨与浪潮上下交织的海面——这是前往桂月驿站的路。
只要进入桂月驿站的范围之内,就算是缥缈宗,也不能进去杀人!
旁边呈跌坐姿势的程可名猛然睁眼吐出一口鲜血。
她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霎时苍白得像一层白霜。
程可名:“我设下的禁制被破开了,不出半盏茶的功夫,那些疯狗就会追上来。”
程扶咬咬牙,握紧船舵的手,手背青筋乱跳:“这群疯狗到底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他自认自己和程可名行事十分低调,并没有露出过什么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