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说他怀了我的孩子(218)
他小声嘟囔:“你就是不信任我——”
薛庭笙:“是你先骗人的。”
沈南皎:“如果往前一点算的话,骗人也是你先骗我……”
要是往前算的话,不占理的人就该变成薛庭笙了。
薛庭笙瞥他一眼,忽然抬腿跨出窗户框——沈南皎话头一停,沉默片刻,开口:“你不会要打我吧?”
薛庭笙:“……”
薛庭笙认真盯着沈南皎的脸看了好几秒,看出他脸上确实没有开玩笑的成分。
薛庭笙这次是真心实意的感到些许困惑:“我有这么凶吗?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会打你?”
沈南皎眼皮一跳,捕捉到薛庭笙的用词:“你们?谁?除了我还有别的人跟你这样说?还好吧,我觉得你也没有很凶,但确实老打我。”
薛庭笙:“赵藕花问的。我哪里有总打你?你失去修为那段时间,我对你也算——嗯,也算挺好的吧?”
两人面面相觑,都想反驳对方,但话到嘴边,自己又都感觉到了些许不合时宜的刻薄。
昔日那种开口就在对方坟头放鞭炮的缺德于此刻有了点难以启齿。或许是因为也算是熟人,认真计较起来多少都欠对方一点过命的交情。
于是说话时便不再好意思往对方棺材板里塞火炮。
更何况薛庭笙现在还背着那把新剑。
看在那个皎皎的份上,她也不应该对这个‘皎皎’十分刻薄。
薛庭笙出言挽回:“和信不信任你无关,除去金羽仙鹤的事情外,我在榕国还有别的事情要办。”
沈南皎:“啊?别的——能和我说吗?”
薛庭笙想了想,道:“现在还不想说,等之后我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她说之后想说的时候再说,但没说不能说。
沈南皎琢磨了一下,心里很受用,眼眸弯起笑意来:“噢,那好吧,你要我帮忙的时候就跟我说。你要不要进来?一直站在窗户外面很怪。”
薛庭笙摇头:“我要回去休息,等天色完全黑了之后,我要去看看那尊无头雕像。”
沈南皎立刻道:“我也去!”
薛庭笙沉默的看着他。
沈南皎解释:“那尊雕像是群星宝库的入口,召集我们过来的皇帝亲口说的。不过入口处留有一层封印,内部有皇室那位先祖大祭司残留的力量,所以才至今没有被其他人打破和进入过。”
那层封印可有可无,真正保护了群星宝库的是先祖大祭司残留在宝库中的力量。
薛庭笙:“你进去过吗?”
沈南皎撇撇嘴:“没,老皇帝像防贼一样防着我们。说是要我们抓住妖物之后,他才肯打开宝库。”
薛庭笙:“你们就不怕他中途反悔?”
沈南皎道:“他同道载学宫的人签订了合约,若是违约——凡人是无法从修道者手中讨到好处的。”
大部分凡人现在还能与修道者和平共处甚至讲讲条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修道一途讲究中立和善意。
这是大道的基调。
一切行于正道者皆不会背离。
但中立行善并不意味着好欺负。
薛庭笙抬头看了看天色,道:“那我们晚上亥时三刻碰面。”
沈南皎点头。
薛庭笙转身欲走,沈南皎忽然又叫住她:“唉——”
薛庭笙停下脚步,侧脸看向沈南皎。
沈南皎目光掠过薛庭笙背上多出来的新剑匣,眨了下眼睛:“你这次怎么背出来两把剑?”
薛庭笙:“一把是长鲸剑,一把是新剑。”
沈南皎当然知道一把是长鲸剑,一边是新剑。
他单手支着窗户框的边缘,身体又开始往外,倾斜向薛庭笙:“新剑?我才知道,你居然有了一把新的剑。”
薛庭笙:“太簇打的。”
沈南皎:“那你给新剑起名字了吗?”
薛庭笙也眨眼,因为她眼皮原本就略垂,所以眨眼的幅度很小,像蜻蜓点一下水面。
她慢了两三秒,回答:“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沈南皎道:“我就问问——问问也不行?”
他目光又去瞥那把新剑呆着的剑匣,面上镇定,心里却颇为紧张。
沈南皎当然知道这把新剑是怎么来的,但是他不知道薛庭笙知不知道。毕竟太簇的性格难以揣摩,很难说它会不会告诉薛庭笙这把新剑的铸剑材料……
薛庭笙知道吗?
如果她知道,那她是怎么想的呢?
沈南皎目光微妙的从剑匣移到薛庭笙脸上,薛庭笙脸上没什么表情,还是那副没睡醒的样子。
她也没回答沈南皎的话,只是仍旧平视着沈南皎,那姿态反倒是有点像在等沈南皎先说话。
沈南皎撑着窗沿的手不自觉收紧手指,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
月光明朗的照下来,他屈起手指,指甲无意识划着窗沿。
在北冥山呆的那一年,没有薛庭笙的那一年,像流水一般潺潺的掠过,沉浮在夜晚的月光中。
薛庭笙不在的时候任何事情都变得十分无趣,就连中途抓到锁星派的行动踪迹,跑出去搞千里追杀,沈南皎也没感到几分快意。
他不得不承认薛庭笙对于自己的不可或缺性,在沈南皎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时候——他对薛庭笙的喜欢似乎要远比沈南皎自己想象的更多。
现在薛庭笙就站在自己面前。
沈南皎抬腿跨过窗沿,他出来时的动作过于僵硬,脑袋撞到窗户上;支撑窗户的撑杆被撞落,啪嗒一声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