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说他怀了我的孩子(264)
“但是现在平平城爆发了这样的灾祸,祭司雕像又被劫雷炸掉——”
他窥了眼薛庭笙的脸色,继续道:“只怕榕国很快也要不复存在了。”
榕国四周还有其他国家,想要吞并榕国的并不在少数。如果是妖物作乱,榕国还可以求助道载学宫,和本国的修士。
但如果是凡间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战争,修道者就不能参与了。
而现在的榕国,虽然怨鬼和无缘无故复活的祭司雕像都已经被修士们解决了——但榕国的政治中心平平城也完全变成了一锅烂糊粥。
别说在邻国觊觎下保护自己了,还能不能收拢因为怨鬼而四散的民心,都是个未知数。
这些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原本沈南皎说出这些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只是他忽然想到薛庭笙和榕国皇室有血缘关系,所以才在讨论这件事情时,骤然变得谨慎了起来。
但薛庭笙没什么反应。
就好像在听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
她随意走进距离最近的一间房屋;屋子里空空荡荡,连被褥都被收走了。薛庭笙坐在床板上,指了指床尾:“先把尸体放那吧,我刚刚给赵藕花传信了,但她一时半会应该过不来。”
薛庭笙有在信里告诉赵藕花,要避开缥缈宗的其他人。
至于赵藕花会不会照做,那就是赵藕花的事情了。
她也要试探一下赵藕花的诚意。
第110章
赵藕花是在中午收到薛庭笙传信的。
复疏好奇的问赵藕花是谁——赵藕花将信纸一折,没有当着复疏的面打开,只笑眯眯的回答:“一个朋友,很久不见面,传信来问候一下。”
她神色间没有任何异样,而复疏更多的心力也放在了皇宫的废墟上,所以得到答案后便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
赵藕花抬头看向前方聚在一起说话的师兄师姐和师叔们——荷珏钦传出去的信已经得到回应,就近的一位缥缈宗峰主带着数名亲传弟子赶到。
按照缥缈宗的就近原则,现在这里已经不归复疏或者闵岚管了。
他们交代完信息后愿意留下的可以留下,不愿意留下的也可以就此离开去办别的事情。复疏虽然不是缥缈宗的弟子,但她却很愿意留下——对于那尊突然复活,又被雷劫劈掉的祭司雕像,复疏兴趣很大,想留下来研究明白。
士兵保护着老皇帝又回到了城内。不过因为皇宫被炸成了废墟,所以只好临时征用了百姓的房屋。
赵藕花站在街道上,还时不时听见那位讨人厌的太子殿下东嫌弃一下椅子不舒服,西嫌弃一下茶水不可口。
她转身避开众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看完信,随后将信纸烧掉,又回到人群中,若无其事的继续帮忙打杂,时不时微笑着应付过来找自己问话的同门。
*
北冥山。
太簇正沉在河底睡觉,忽然间察觉到异样。
体型巨大的白蛟龙披水而出,惊得河边休憩的小妖怪纷纷逃跑。
黑发黑眼,赤红长裙的少女,提着裙角破开了北冥山的外层结界,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她尚未来得及靠近太簇河,便被拽入镜面结界之中——
白蛟龙,青玄龙,本体极像,在分隔开的结界之中缠斗,一时间弄得整条太簇河河面波涛汹涌。
缠斗不出半柱香的时间,利落的分出了胜负;白蛟龙咬着青玄龙的后脖颈将它扔了出去;巨大的妖身在半空中滚成一团,宛如天外陨石般悍然砸入群山间隙之中!
从青玄龙妖身上簌簌脱落的龙鳞还沾着血,七零八落像炮弹似的射入地面。
妖身在山间打了两滚,压断无数苍天大树后,又变回了人形——本体受伤,息缘变出来的人形也显得狼狈,衣裙破烂,身上裂着新鲜的伤口。
太簇眯着眼睛,支起一半的妖身悬在半空中,居高临下盯着息缘。
息缘也仰起脑袋,纤细成一线的妖异瞳孔紧紧盯着太簇。只是比起太簇那种无所谓不欢迎的态度,息缘则是困惑的情绪更多。
息缘:“奇怪,为什么只有你在这里?我女儿呢?”
太簇:“滚。”
息缘:“明明护心鳞最后出现的位置是这里没有错——你不会把我女儿给吃了吧?!”
她脸色大变,气势一下子凶恶了起来。太簇对此给的回应只有一个字。
“滚——”
*
薛庭笙往面前燃烧的火堆里加了两根柴,听见旁边沈南皎打哈欠的声音。
她眼角余光一瞥沈南皎,正好看见他在揉脸,面颊被他自己揉得微微泛红。
在沈南皎旁边,靠墙倚着那具焦黑干尸。
薛庭笙:“你困的话,就去睡会儿。”
沈南皎回头看了眼那个光秃秃的床,没有丝毫犹豫:“我才不睡那个床!”
镇子上的人搬家搬得很干净彻底,连一床能用的被褥都没有留下。虽然薛庭笙是觉得被褥这种东西,有和没有都差不多。
但显然沈南皎不那么认为。
他往薛庭笙那边挪了挪,道:“我宁愿靠着你睡。”
薛庭笙倒是觉得无所谓,拍拍自己肩膀——沈南皎歪着脑袋看了她几秒,看薛庭笙并没有在开玩笑的样子,于是试探性的将脑袋靠上去。
薛庭笙左边肩膀微微一沉,多出了一颗脑袋的重量。
她感觉出沈南皎似乎没有全部放松的靠上来,只是虚虚的将脑袋挨着自己肩膀。那点重量压着少女单薄的一层皮肉的骨头,靠得久了,连带着那一小片衣服的布料也染上他人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