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说他怀了我的孩子(69)
但所幸,薛庭笙并不认识那样东西,只把它当做是沈南皎搜集的,众多漂亮而无用的‘玩具’之一,并没有将其拿走。
那是一个巴掌大小的玉筒,出口以红色泥土封存。
沈南皎咬破自己指尖,将鲜血抹到红泥封口上——封口处微光闪烁,红泥消解,自玉筒内飞出去一只白鸟,快如流星,转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就是望棠山独有的‘信号烟花’。
它与普通的传信花押不同,是有实体的活物,并且灵敏异常,就连化神期的大能都无法将其捕捉。
原本这种生物只存活于南海深处,后来被望棠山的先祖驯化,带上陆地充作传信烟花。
此物能通过气息辨人,沾了望棠山弟子的血后就会自发去找就近的其他望棠山弟子。
望着‘烟花’消失的方向,沈南皎将玉筒扔回芥子囊,低头压榨自己剩余的灵力,愈合了指尖的伤口。
他若要回到望棠山,眼下就是最好的机会——薛庭笙受伤了,而自己的师兄又恰好就在明珠庭,只要能有人制住薛庭笙,当归蛊强行给剔出来就行了。
至于金羽仙鹤……
之后再让师兄带去北冥山给她就是了。
他才不要薛庭笙的东西。
*
薛庭笙惊醒,整个人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的;沈南皎本来好端端的在床外边睡着,被她一脚踢下床。
他嗷了一声,爬起来,迷迷瞪瞪揉着自己皮肤,仰起脸看向站在床上的薛庭笙:“怎,怎么了?”
薛庭笙面容严肃:“有情况。”
她穿鞋弓腰走到门边,另外一只手已经按到长鲸剑的剑柄上。
安全起见,薛庭笙没有直接把耳朵贴到门上。
这时沈南皎也清醒了——他见薛庭笙弓腰,于是自己也跟着弓腰,放轻脚步声凑到门边。
门外夜色朦胧,寂静一片,什么动静都没有。
薛庭笙侧耳细听,面色渐渐凝重了起来;夜晚不应当如此寂静,先不说他们隔壁房间就住着村长夫妇和他们的孩子。
光是夜间虫鸣鸟叫,还有远处海浪起伏的风声,就足够嘈杂。
但是现在,薛庭笙细听门外的动静,却只听见一片死寂。
薛庭笙压低声音:“我去看情况,你别随便出来。如果情况不对,你能跑就跑,届时翠钱镇见面。”
沈南皎答应:“明白。”
说话的时候沈南皎也没闲着,迅速的从自己芥子囊中掏出一枚易容丹咽了下去——他原先的脸过于招摇,实在是不适合跑路。
这种要命的危急时刻,沈南皎倒是从来不摆他的少爷谱,怎么活命几率大怎么来。
易容丹下肚,少年那张惊艳绝伦的脸在昏暗月光微微扭曲,很快就变成了一张平平无奇的大众脸。
薛庭笙一脚踹开房门跳了出去,迎面便有张金光闪闪的大网兜了下来;她习惯性先以灵力在身前半寸处筑起屏障。
金网收缩紧扣在灵力屏障之上,四面八方皆传来一声清叱——金网束口浑然天成,直接被扯着掉了起来。
薛庭笙左右一望,只见四方位置上各自站着一名锁星派弟子,右手持剑,左手握拳紧攥着一丝金线。
不过那站阵眼的锁星派弟子,只有东西南三个方向是红衣的亲传弟子,北位上站的却是一位白衣的内门弟子。
四条金线汇聚到束缚薛庭笙的金网上,随着那四个弟子不断口诵咒语,金网越收越紧,压迫得灵力屏障表面裂开丝丝痕迹。
薛庭笙面不改色往屏障中输入灵力继续维持——眼下还不是金网的极限,她需再试探。
“镇!”
头顶一声炸雷似的爆喝,震得人头晕耳鸣;随之一起落下的,是枚巨大的翻天印,径直向着薛庭笙头顶压了下来!
翻天印上承一条连绵不绝的雪山山脉,镇压下来时是实打实的千山之重;薛庭笙剑指掐向北方,两道剑气‘锵’的飞出去击中北位金线。
站在北位上的白衣弟子面色一白,哇的吐出口血来。
然而他意志力却惊人的强,吐完那口血后仍旧颤颤巍巍的维持住了金线;同时翻天印已经压到薛庭笙头顶,不过寸许,便能将她与金网一同压成烂泥。
薛庭笙一击试出了对方底细,当即不再隐忍,剑指一并:“三五既和谐,八石正纲纪,斩!”
十六道剑气先后而出,以北位为攻破点斩去——原本牢不可破的金网霎时被这十二道剑气撕开口子,薛庭笙纵身跳出,长鲸剑出鞘。
脚踩北位的外门弟子则被一剑穿脑而过,当场身亡,另外三名弟子则受到阵法反噬,纷纷吐血落地。
薛庭笙抬眼,对上操纵翻天印的家伙——感觉这人看着有点眼熟。
燕飞翼也终于看清楚了那敢于在锁星派嘴里夺食的人的样貌。
只是在看清楚薛庭笙的脸时,燕飞翼嘴角一抽,气笑了:“怎么又是你?!”
上一次他与乌宗前去秘境中回收金羽仙鹤,不正是被这个女的使了阴招半路截胡?
怎么这次还是她?
薛庭笙听见燕飞翼的话,在心里实打实的困惑了一下——这人谁啊?
但困惑归困惑,不妨碍薛庭笙动手。管他是谁,先打个半死再说!
薛庭笙手腕一转,那十六道剑气随她剑指动作飞刺出去。
燕飞翼双手结印:“翻!”
只见原本已经轰然砸入地面的翻天印倒转,掀起尘土无数,形成屏障,生生挡下了薛庭笙飞来的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