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说他怀了我的孩子(74)
剑光照亮他狼狈又兴奋的脸,他大笑道:“我果然没猜错!沈南皎,你修为有损,眼下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和元良这一剑榨尽了自己体内所有的灵力,没有丝毫的花哨,拼着浑身经脉寸断的痛苦,目标明确就要取沈南皎和薛庭笙的命!
然而剑锋却在咫尺之间——沈南皎手腕上的手链猛然弹出一道保护罩,迎面刺来的剑锋点在保护罩上,那保护罩居然丝毫未损!
只有沈南皎被这一剑的冲击力撞得后退,连带着躲在他身后的薛庭笙也踉跄数步。
薛庭笙本就重伤,刚才那一瞬间的反应堪称回光返照大爆发,哪里还禁得住沈南皎这一撞?
她身子晃了晃,歪倒向一旁的山坡,倒下时还死死拽着沈南皎肩膀。
沈南皎被她带得一起摔倒,两人沿着山坡往下滚落。
他大喊:“薛庭笙你还是人吗?我冒着生命危险回来救你!你居然抓我当人肉盾牌?!”
薛庭笙没回他,刚才那一下躲避已经耗光了她所有的余力。
在沈南皎没回来之前,薛庭笙留着那点余力原本是为了在和元良走近时,趁其不备暴起杀人的。
山坡上内嵌着很多小石头,薛庭笙滚了两圈,被那些嶙峋的石子嗑得头破血流。
等滚到第三圈时,薛庭笙感觉自己后脑勺被一只手扶住了。于是所有磕磕绊绊的石头都撞到那只手上,她的脑袋得以逃过一劫。
薛庭笙勉强自己睁开眼睛,眼睛睁开一条缝后也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觉天旋地转浑身都痛,但是被沈南皎紧紧抱住的感觉却仍旧很清楚。
她听见沈南皎闷闷的痛哼了两声,有温热的血从沈南皎手指缝流到薛庭笙脖颈上。
不知道滚了多少圈,两人终于停下来。
沈南皎扶着薛庭笙坐起来——薛庭笙艰难的喘息,第一时间抬眼往山坡上看,却恰好和山坡边探出头来的和元良对上视线。
和元良因为灵力枯竭,此刻连站都站不稳,只能趴着。
见二人滚下山坡却没有死,他心中一惊,来不及细想沈南皎身上弹开了自己攻击的是什么东西,拼命挣扎着往另外一个方向爬走。
薛庭笙松开沈南皎肩膀上的衣服布料,眼角余光往沈南皎身上一掠。
他肩膀上那块被薛庭笙抓破了,露出中衣,也是一色的白,浸着泥土和血——从山坡上滚下来,就算是沈南皎这样好看的少年,也难免有点灰头土脸。
他正龇着牙优先在看自己的手,他右手手背上全都是石头划破的伤痕,血淋淋的一片,乍然一眼看过去,很能唬人。
薛庭笙:“别看了……先杀……山坡上那个……他已经力竭……”
她话没说完,呕出一口血来,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沈南皎顿时没心情关注自己的手了,连忙从芥子囊中掏出一瓶吊命的菩萨丸,把瓶口塞进薛庭笙嘴里直接倒。
沈南皎:“我知道我知道,你别说了,别死我面前。”
薛庭笙想骂他,一张嘴,咕噜咕噜,满嘴药丸。
她没有因为身上过重的伤势死掉,倒是很有可能被沈南皎的药丸给噎死。
沈南皎抽出观风月,纵身跃上山坡——他只是给薛庭笙喂了个药的功夫,和元良居然已经爬出去半里地了。
他没追,眯了眯眼,自芥子囊中抽出一支箭。
弓弦拉开如满月,紧绷着被沈南皎的大拇指勾住,锋利的弦线割入玉色扳指之中,他握弓的右手伤口仍旧血流不止,鲜血顺着他手背淌到雪白的弓身上。
月光明亮,长箭如流星飞射,自后面贯穿了和元良的头颅!
他挣扎了几下,手足抽搐。
沈南皎面色不改,自芥子囊中再度抽出箭矢——以他现在身体里残余的灵力,顶多只能射出三箭;而且这三箭加起来都不足他全盛期的五分之一。
不过杀一个灵力耗至枯竭的人,绰绰有余。
第二箭第三箭相继发出,弓弦锋锐在少年白玉一般的脸庞上扫下血痕。
继第一支箭矢的轨迹,后两箭也全都箭无虚发先后贯穿对方心脏与内府。
既然答应了薛庭笙要杀人,沈南皎自然箭箭都奔着对方的要害而去。
三箭发完,他身形晃了晃,左臂垂下,掌心被弓弦割破的伤口滴滴答答淌下血来。
沈南皎深呼吸了几口,强迫自己站稳,自芥子囊中掏出一瓶回灵丹往嘴里灌。
这东西一口气吃太多其实有点副作用,但眼下情况危急,沈南皎也懒得管这些了。
干瘪的内府慢慢开始有灵力回流,除去回灵丹的效果之外,沈南皎感觉到那枚坚固的生种似乎也有所松动,慢慢流出一些灵力汇入他的经脉之中。
不过松开的缺口十分狭小,只吝啬的反哺给沈南皎一点点灵力,复又恢复圆润禁闭的模样,安静蛰伏着,丝毫不管沈南皎这个主人的死活。
不过现在沈南皎也没有心情管这些了。
先把和元良的脑袋割下来要紧——沈南皎握了握观风月,大步朝远处的和元良走去。
山坡下。
薛庭笙完全的没有力气动了,干脆侧脸躺在地上,努力去听山坡上的动静。
刚刚吃下去的丸药还没有那么快发挥效果,当然,也有她伤势过重的缘故。
她听见弓弦拉开划破空气的声音,不需要亲眼所见,她脑海中都能浮现出沈南皎拉弓射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