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星茴顺着他的动作扭头:“你还记得哦?”
“嗯。”他淡声道。
“还不是因为你不给我时间。”赵星茴嘀咕,“每天晚上苦大仇深地坐在餐厅看书,趁人看不见就拧起眉毛,生怕我耽误你睡觉,等我坐下来就装作没事人一样。”
“没有。”闻楝温声否认,“那只是你的错觉。”
“不要质疑女生的直觉。”她哼哼,但又乖乖地闭上了眼睛,任由闻楝手指触着她的下巴和脸颊,尽职尽责地用柔风吹干她的脑袋。
赵星茴喜欢这种接触——他的手指像落雨,体温和力道融进她柔软滑腻的皮肤,让人觉得舒适。
“你的直觉总在我之外生效。”他微微挑起了眉。
“我的直觉认识你。”她扬起下巴。
她那样子实在太可爱,闻楝漆黑目光只能望见她熠亮的水眸和红艳艳的樱唇,占据了他的全部视线,他没说话,只是手指扶着她的脸颊,把她的脸掰过来,仰面对着自己,很自然地低头吻了下去。
他低头的时候,长长的睫毛敛着,眉眼鼻梁的轮廓深邃极了,温热呼吸轻轻拂过,很自然地落在她唇瓣上。
赵星茴很自然地接受了这个吻。
两人的唇相贴,似乎像早安吻一样很快就松开,但分开之后,又似乎有意犹未尽的不够,默默对视一眼,又毫无犹豫地重新黏合在一起,唇瓣轻吸深吮,在安静的室内有说不出的柔和安定,心跳的感觉来的得快又自然。
是凌晨四点残留的那点感觉。
闻楝的鼻尖蹭在她脸颊,唯有耳廓的微红泄露情绪,嗓音轻若蛛丝,递在她唇畔:“还疼吗?”
她当然要说疼,星眸带怨,用同样音量嘟囔:“疼死了。”
她语气撒娇到没边,搀着蜜一样甜腻婉转,听在闻楝的耳里,心又颤又紧又窒,手揪得不知道怎么是好,耳廓的红晕更深,眸光也柔和得要化成水,只是不知道如何启齿:“我……那……”
闻楝总是沉得住气——今天上午满脑子都是等她睡醒,想关心,想看看,想碰碰他。
“你技术太差了。”赵星茴皱起鼻尖,不满凶他,“不及格!!!零分!!!”
闻楝目光微闪,脸色也蓦然暗了暗,抿了下薄唇,又掀起眼帘,眸光幽暗深邃,定定地望着她,问:“可以重修补考吗?”
用那种在教室课堂上,再正经不过的温和音调征求意见。
赵星脸蓦然红烫,起身要走:“你做梦吧。”
这事不能提。
的确不能提,两人坐在一起吃午饭,全程赵星茴都没抬头,只顾埋头刷着手机。
半个小时后至这日傍晚,陆陆续续有同城快递和门店物流敲门——都是她买的东西。
订购的插瓶鲜花,零食水果甜品,床品枕头四件套,内衣护肤品,咖啡壶和咖啡豆,蓝牙音响和香薰机,甚至还有一块漂亮地毯。
闻楝整个下午都在重新布置家。
家里窗明几净,明亮清香,桌上鲜花含苞吐艳,活泼俏丽的家居色彩,音乐从角落飘来,卧室灯光清透柔和,香薰机袅袅吐出香雾,那张铺着黑白条纹床品的双人床也变成了粉白绸质的带花边少女风格,床头的小夜灯和玩偶已经彻底地改变了卧室格调。
她好像喧宾夺主地占据了所有空间。
闻楝站在屋子中央找到了一点熟悉的感觉——那时候别墅二楼都是她的地盘,她的风格,她的喜好。
他一开始不被允许踏步楼上,后来可以送爆爆上楼,而后可以自由出入爆爆房间,接着走进她的房间,陪她在房间里打游戏玩拼图。
他记得自己登上楼梯的每一步。
赵星茴可没想这么多,她躺在洗好晾干又滑溜舒适的床单上,抱着毛绒玩偶惬意地滚了滚——今天晚上应该能睡得很好。
但谁也没想好晚上闻楝睡在哪儿。
沙发套需要拆下来清洗——而它的洗涤顺序排到了最末,现在还扔在脏衣篓里等待。
赵星茴也不会打开门吆喝:“喂,你进来睡吧。”
她只会说:“闻楝,我想喝水。”
闻楝自然而然地说好,依次拧灭了外面的灯,端着她的水杯走进了房间。
她喝了半杯水,抿了抿湿润的唇,把杯子还给他,摆出要睡觉的姿势,语气无比随意:“我要睡了。”
闻楝摁灭了床头的灯,在昏暗转身——面朝着床侧。
呼吸心跳好像就是从这一瞬开始急促微乱。
屋子里陷入一片漆黑,伴随着床垫下陷的轻微声响,眼睛适应了光线后可以察觉一点点昏暗光线,仅限于望见模模糊糊的轮廓。
“睡得着吗?”
一点窸窣声后,有呼吸靠近,贴近她的脸颊。
赵星茴直觉这人是个伪君子——白天的闻楝端持正经,那张温良无害的脸怎么看都是清清白白,说话也是毫无轻浮,等到晚上关灯后,他的喑哑嗓音和压抑的气息就浮上来,听在耳里沙沙哑哑,浮想联翩。
赵星茴转过身平躺,抬起手扶他肩膀。
没有衣服的阻隔,直接是洗澡后清清凉凉的肌肤触感,是那种青丝柏的皂香,淡而清新的森林气息,很细腻的皮肤和微弹的薄肌,紧绷的肌肉和骨骼线条都很有韧劲。
同时落下的还有他湿润的吻,沾着水汽的清新气息,一直从唇瓣传递到她的舌尖唇腔,舒缓好闻地要命。
心旌摇动也不过如此。
接吻的同时,闻楝提起了她的睡裙裙摆,轻声询问:“可以吗?”
赵星茴皮肤发烫,指尖流连在他的后背和窄腰流连,娇声哼唧:“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