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别有风趣(55)+番外
前些日子,他还对黎又蘅说,怕沈行知惦记她,现在依然怕。坐是坐不住的,他忍不住想看看,于是掀开车帘一角。
“公子。”车窗外,曾青的脸凑了过来。
他瞬间有种做亏心事被抓的感觉,“刷”地拉上帘子。
车厢壁却被敲了敲,曾青说:“公子,你要是想知道他们聊什么,不如跟过去偷听?”
袁彻正直道:“窃听非君子所为。”
曾青就知道他又是这一出,摇了摇头,
谁知停顿了一下,里头人又来了句:“你去。”
他无语地撇撇嘴,应了一声:“小人这就去。”
暮色时分,街市上都点起灯,万千灯火中,沈行知一人站在酒楼门口,身影稍显寂寥,黎又蘅走过去,唤了他一声。
他转过来,笑着说:“徽音要吃这里的梅子姜,央我给她带一些回去。”
“难怪徽音常说tຊ哥哥最疼她。”黎又蘅与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沈公子,多谢你先前告知我唐惟一的事。”
沈行知同唐惟一交情其实很浅,意外得知他私德不好更是同他断了来往,并不在意在黎又蘅面前揭他的短得罪了人,只是好奇,“你打听那人作甚?”
黎又蘅掩饰道:“不过也是替人打听罢了。”
沈行知猜到她不方便说,就没有再深问,“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徽音过些日子就要出嫁了,到时候你可要来喝喜酒。”
“那是自然。我与她是至交,一定会去送嫁的。”黎又蘅唇角弯着,温和的笑浮在脸上,“徽音都要嫁人了,你这个做哥哥的,何时成家呢?你与我家郎君是同僚,届时我们必得去喝一杯你的喜酒。”
沈行知明白她的意思。他的心里始终留着黎又蘅的痕迹,向她表述心意遭到拒绝后,固执过一段时间,但他到底还是识趣要脸面的人。其实今日见到她和袁彻站在一起,他也觉得这是一对才子佳人,席上见袁彻谈吐间的风雅气韵,自己也在某个瞬间生出自愧弗如之感。
到这种地步,已经不必再纠缠。
他对她露出微笑,说了声“好”,刚巧里头的店家将装好的食盒送出来,他转身要上马车,临走前,又对黎又蘅说:“对了,谢谢你送的那幅雪景图,是我最喜欢的一件生辰礼。”
……
曾青猫在车窗边,将偷听到的内容一五一十地转述给袁彻,袁彻听下来波澜不惊,唯独到最后那一句,变了脸色。
雪景图……他给黎又蘅的那幅画,被她送给了沈行知作生辰礼?
雀跃了一天的心陡然沉下来,袁彻枯坐着,等黎又蘅上了车,他看了她一眼,吩咐外头的曾青赶车回府。
晚间的街上很热闹,京城繁华都在汇聚在这灯火辉煌中。
黎又蘅趴在窗口吹风,心情愉悦,瞧见有前头有人在表演杂耍,她唤袁彻:“郎君,你看多有意思。”
袁彻没看一眼,迟钝地“嗯”了一声。
黎又蘅心想他大概是累了,没有在意。
一路上,袁彻都格外沉默。到家后,正要回房,他却在书房门口停住脚步:“近日公务繁多,我不能懈怠,你先回房睡吧。”
黎又蘅还没应声,便见他转身进书房了。她察觉到异样,想着先不打扰他,沉默地回了正屋。
等她卸了妆,洗漱过后,兰苕说袁彻让传话,说他今晚在书房歇下。
自从袁彻搬回来后,哪怕忙到再晚,也会回正屋睡,今日真的不对劲儿。好端端,这人怎么突然耍起脾气了?
黎又蘅眉头微皱了下,说:“知道了。”
……
夜深,书房灯已熄,袁彻平躺在床上,眼睛迟迟没有合上。
由奢入俭难,睡惯了妻子身边的安乐窝,回到这硬邦邦的床铺上怎么睡得着?
在举案齐眉的美梦里沉浸已久,忽然被一棍子打醒,又怎能不心生苦涩?
其实他一早就知道黎又蘅不喜欢他,不过这些日子,黎又蘅待他亲热了几分,他就有些忘乎所以了,高估了二人之间的感情。
今日就给他提了个醒,他们远没有到交心的地步,他给出去的心意,是得不到回应的。或许他还要为之努力许久,到底要多久,他不知道。
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件事,黎又蘅把那幅画送给别人了,那是他十分珍视的画,花了很大力气才得手的画,被黎又蘅多看了眼,便毫不犹豫给出去的画……
他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会对这件事释怀,但今夜注定无眠。
极轻的一声叹气后,他掖紧自己身上的薄被,翻身朝里。
突然,书房门被推开。
他回身,见黎又蘅站在门口,月色落了她一身莹白。
“还没睡?”
她手里擎着一盏灯,微弱的光没能照亮她的面容,只听她声音温和地问:“怎么不回正屋?”
他坐起来,说:“太晚了,怕回去吵到你。”
显然是借口,黎又蘅举着灯盏在他面前一照,在他脸上看到明显的失落,眉眼都耷拉着,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笑了一下,问他:“你怎么了?”
他摇头说无事。
“真的?”
“嗯。”
黎又蘅压根不信,她被他一连串反常举动弄得睡不着觉,必须逼问出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