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别有风趣(61)+番外
“然后呢,我若不带人来,你们闹那么大动静,引得周围人都来看,明日你们姑嫂二人落得个悍妇的名声,难道划算吗?”
黎又蘅不说话了,袁彻板着脸继续道:“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别看你们一时制住了他,那样的歹人,谁知道他撒起野会做出什么?你们竟然就带了两三个丫鬟就来了,实在是胆大妄为……”
他说个不停,黎又蘅听一半忘一半,胳膊支着车窗,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袁彻看。
外面华灯初上,灯火交错在那张面如冠玉脸孔上,半明半暗间,显得那眉宇很是冷厉,“知道你们主意大,可家里难不成没人了?这样的事如何能擅作主张,贸贸然地来赴险,若出个意外,你……你为什么笑?”
黎又蘅灿然一笑,“郎君,你骂人的样子真好看。”
“我……”袁彻脸上显出几分错愕,又陡然压下眉眼,将脸扭到一边不说话了。
黎又蘅笑吟吟地凑过去,拽他一下,“郎君,你再骂几句啊。”
袁彻依旧不理她,假装看窗外夜景,明明是一副生气的模样,耳根却不争气地红了。
一旁的袁瑛看着这幅诡异的画面,陷入沉思。
第34章
归家之后,袁彻跟底下人下了令,今日之事不许说出去一句,长辈那里也瞒了下来,那人已经撵出京,从此都不再提就是了。
一连串子的事处理得干脆利落,黎又蘅感叹道:“你这样的斯文人竟会如此简单粗暴地解决问题,实令我想不到。”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袁彻倚靠在床头,指尖轻捻书页。
他看书,黎又蘅看他,“郎君真有魄力。”
名门望族的子弟,自幼在三纲五常的规训下,被磨灭所有棱角,如长辈所愿长成一个正人君子,有时稍显沉闷。可了解得深了,才发现那幅无懈可击的端方外表下,也自己的脾性。你以为他是一卷经书,翻看后上面写满了意趣,十分耐人寻味。
黎又蘅目光静静地落在他身上,细细品读。可他还在气她今日草率行事,瞥她一眼说:“要论魄力,哪里比得上娘子?今日我要是去晚些,tຊ那人都被你打死了。”
“你不知道,我吓坏了。”黎又蘅的手沿着他的胳膊摸到腕骨。
袁彻看她怎么都不像吓着了的样子,视线回到书卷上,“胡说。”
“真的,现在心口还怦怦跳呢。”黎又蘅轻轻握了下他的手腕,“你要好好安慰我。”
黎又蘅的撩拨都是放在明面上的,她不怕被他看穿,因为她知道他一定会上钩。
就像现在,他会任其指尖溜进自己的指缝,十指交握,严密贴合。
氛围到这儿,手里的书就可以放下了。
……
初秋时节的天气,天朗气清,十分宜人。今日黎又蘅陪着徐应真上庙里进香,回来时经过潘楼街,瞧见卖摩睺罗的,徐应真让人买了一对儿。
陶制的小娃娃,用金珠装饰着,模样很是精巧,被视为送子之祥物。
苍葭捧着那对摩睺罗,说:“夫人这是盼着你们生个孩子呢。”
“老人不都这点念想。”黎又蘅笑了一下,让她把东西收起来。
午后的余暇,她闲来无事,把前几日描好的花样子拿出来绣。
凉爽的微风轻轻扫过,黎又蘅坐在檐下,拿着绣棚穿针引线。
人太闲了,就会胡思乱想,她看着手里快要绣成的手帕,突然想起,袁瑛曾说袁彻私藏过一个手帕,也不知了手里的绣棚。
苍葭见她往书房走,正要跟上她,“少夫人?”
“忙你的。”
黎又蘅轻摇罗扇,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进了书房。
袁彻不在,书房里所有东西整整齐齐地摆放着。黎又蘅不是喜欢窥视人隐私的人,但自己和袁彻可是夫妻,理应坦诚相对,再者说,她不过是好奇那帕子是谁的罢了。
她晃悠一圈,状似随意地翻了两下,没看到什么帕子。
她看向书案后的柜子,缓步走过去。
手刚搭上柜门,她有些心虚地朝窗外看一眼,回过脸时,目光从书案上掠过,却突然定住了。
她收回手,暂且无心去找什么帕子,拿起书案上的文卷翻看一番,发现袁彻在调查先前谋逆案牵涉人员的卷宗。
她面色微微一愣,想起父亲曾对她说,当初因涉嫌谋逆被圣上下令处死的人,不管冤不冤枉,现在还有谁在乎,谁为他们伸冤呢?
看来袁彻在乎。是因为白若晗,想要帮她父亲伸冤吗?
檐下传来脚步声,黎又蘅将文卷放好,抬头时,透过窗户望见袁彻温和的眉眼。
“怎么在书房待着?”
她淡淡一笑,“起风了,想过来把窗户关好。”
袁彻没有多想,同她说回来路上给她买了糖脆梅,让她尝尝。
她说好,面色平静地离开了书房。
傍晚时,一家子在一起用饭时,袁褚谈到最近圣上令梁王到六部协理要务,朝廷内外已经起了一些风声。
袁褚琢磨着说:“梁王身子不好,先前一直深居简出,闭门休养,如今却是愈加频繁地参与政事了。”
想起袁彻升迁宴上,梁王曾去露过脸,袁褚问:“梁王那时可同你说什么了?”
袁彻说不曾,“喝了杯酒就离开了。”
袁褚点点头,神色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