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知道的总会知道。
其实曲回舟说得对，被帮助这种事，不是坏事。
毕竟受益人是他，真真切切得到了好处。
林柒也没有受侮辱的感觉，什么负面感觉都说不上。
他甚至能体会到陆江野的小心翼翼。
但恋爱不是这么谈的。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陆江野在面对他的问题上，一直都是这样小心翼翼的包围状态。
好像生怕他从哪个漏洞中跑出去一样。
可他都回国了。
只是还没有足够的地位去比肩。
在这之前，林柒不想让其他事情来干扰。
只要他和陆江野之间的差距一直存在，这其中就会涌现出许多问题。
他不知道他们的感情能不能承受住这些问题，比如挑拨，臆想，猜测，以及身份地位这些差距间带来的许多有色眼光等。
嘴上可以说不在意。
可客观问题存在，早晚有一天会暴雷。
林柒多想珍视这段感情，才一直在努力，也一直在忍耐和踌躇不前。
可他才发现，原来陆江野是不安的。
在这段感情中，甚至处于自己的下风。
林柒抿了抿唇，捧着手机，打了几行字，又删掉，又打了几行字，又删掉。
来来回回，拿不准说辞。
正在这时，上方突然显示“正在输入中...”几个字。
林柒一下子抬起了身。
但对面输入了几秒，又停下，半晌没有文字发过来。
林柒又等了几秒，干脆给陆江野打了个电话过去。
对面很快接通。
“你要说什么？”林柒开门见山道。
陆江野：“不是你要说什么吗？”
林柒哦了一声：“但是我先问你的。”
陆江野：“曲回舟跟我说了。”
其实被林柒知道是早晚的事情。
这点在国外酒吧没控制住的时候，陆江野就早有预感。
见林柒不说话，陆江野忍不住开口：“你没有什么想说的？”
“我要说什么？”
林柒翻个身，仰躺在床上，视线盯着天花板。
“陆江野，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了，你还想让我再跟你确认一遍？确认完了再发下脾气？还是你想我怎么？”
“我当然是不希望你发脾气。”
“嗯，因为我是成年人。”
陆江野有些沉默。
林柒一顿，有些奇怪。
“你怎么不说——”
“也有没有可能，是你不够在乎我？”
林柒张了张嘴。
“其实我有时候倒希望你跟我发脾气，气我监控你，气我没有咨询你的意愿，暗中替你决定很多事情，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实则满足自己的私欲，你知道我这种行为是什么吗？如果再进一步，甚至可能威胁到你的人身自由。”
陆江野哑着声音：“你怎么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呢，林柒。”
我不是。
我有感觉。
我只是......我只是站在你的角度。
“因为你一直都很理智。”
陆江野似乎自嘲笑了一下：“在这段感情中，一直都不理智的人是我。”
“是我没办法注意分寸，在你的问题上，一直没办法理智。”
“可感情中哪有那么多理智可言，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你在我面前永远可以情绪为主，而我会尽我所能，奢求你的谅解和宽容，这样至少能让我感觉我们之间还有很多牵连，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仿佛云淡风轻般过去。”
............
“靠，陆哥，你和林柒说了这些？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酒吧里，曲回舟被陆江野叫出来喝酒，了解事情始末后，简直不敢相信。
“你也是够可以了，陆哥。”
陆江野又往自己嘴里倒了杯酒：“可以什么，我不可以，什么都不可以。”
曲回舟托着下巴：“我说陆哥，你别醉了。”
“没醉。”
陆江野拿出手机看了眼，打开挂断电话的那个界面，手指都颤了一下。
“他不回我了。”
“废话，你都挂断人家电话了。”
“我是不是太矫情了？”
“废话，你这都该叫无理取闹了。”
“其实有错的是我。”
“废话，有错的当然是你呃——”
陆江野瞪了眼曲回舟，又喝了一口闷酒。
曲回舟咂咂嘴，眼看陆江野喝了不少，眼睛都迷离了，不由得拿出手机拍下丑照，然后偷偷发给了林柒。
现在已经是凌晨，曲回舟原本以为林柒不会回的。
没想到对面很快发来了个问号。
然后又打过来一行字：地址。
哦豁。
曲回舟睁了睁眼睛，心想陆哥你酒醒之后非得谢谢我才是。
随即立即将定位给发送了过去。
曲回舟：林柒你要过来接陆哥啊？
林柒：我接个鬼。
曲回舟：......
林柒：我过来亲眼看看他究竟喝成个什么鬼样子。
曲回舟：[大拇指]英雄所见略同。
不到半小时，林柒就到了酒吧。
这时候陆江野已经喝掉了一大瓶酒。
真的醉了。
曲回舟守了半天人，见林柒过来立即招了招手。
接着转身推了推陆江野：“陆哥快看，你看是谁来了？”
陆江野喝酒不上头，醉了脸色也不太明显，只有眼神不清明。
他也没什么发酒疯的习惯，酒品还好，就是比以往更沉默，看上去不爱说话。
说起来曲回舟也没见过陆江野喝醉的样子。
当然林柒也没见过。
两人这时候还觉得陆江野这样子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