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做NPC了[末世](4)

那是某次半夜时，她误入了早已失去活人踪迹的E城。

在她寻找可用车辆的时候，城中央的大厦突然在冷风中燃起了火焰，明显是异能者释放的火焰在一瞬间就照亮了E城的夜空，也吸引了城内数之不尽的丧尸。

程乔混在一群嗷嗷待哺的丧尸里，看向了燃烧的大厦。

大厦上除了火光什么也没有，就在她无聊地将要转身时，大厦高层的落地玻璃突然被人从内破开，细碎的玻璃在火光下哐当一声尽数落了下来，玻璃碎片上反射着火光和一个拎着消防斧从火光中跳看下来的少年。

挤在大厦旁的丧尸们在声响下伸着爪子长着嘴准备迎接从天而降的新鲜血肉，就在少年即将落进丧尸群里时，他的脚下却凭空多出了一堵不可见的空气墙，少年稳稳当当地落到了半空中。

跟着他从大厦上摔下来的异能者却绝望地掉进了丧尸们大张的嘴里，只来得及惨叫一声就被完全撕碎了。

背后是在燃烧中摇摇欲坠的大厦、脚下是面目丑陋的丧尸，在飞溅的血肉里，拎着消防斧的少年眉间挑出一点漫不经心的神色……

之后程乔从别处获得了少年的名字——

晏黎。

……

阳光下的一中操场，本不该在末世前出现在C城的晏黎走到了程乔的面前。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语气也十分随意，就像所有知道这只是一个游戏、身旁都是NPC的玩家一样：

“同学，对不起啊。”

第3章 03

球场上的篮球向前滚动了许久，直到碰到球门才停了下来，晏黎看着眼前神色里还带着几分惊慌的少女，记忆深处浮现出了一张带着血污的照片。

他捏了捏右手食指的指节，表情未变。

程乔对上晏黎微敛的双眸，她拢着耳边被篮球带来的风吹乱的碎发，满脸小庆幸地吐出了一口气：“还好没被球打到。”

她的眼眸里像盈着一汪泉水，脸蛋也是粉粉的，晏黎看着软萌的程乔，挑了挑眉：“那就好。”

说完他就将手随意地插进校裤口袋里，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程乔伸手拽住了晏黎的衣角。

“嗯？”晏黎停下脚步，微微偏头看向了身后的程乔。

拽着衣角的程乔没有错过刚刚那一刻晏黎突然绷紧的肌肉线条，她眉眼一弯，水汪汪的眼眸里带上了一点狡黠：

“我刚刚可是被吓得不轻呢，这位不知姓名的同学难道想直接走人吗？”

晏黎抬起才放进口袋里没几秒的手掌，反手将自己的衣角缓缓从程乔的手里扯了出来。

同一片衣角的映衬下，他的手背血管清晰，指节明显，女孩的手则是白皙细软，看起来就很好捏。

“晏黎。”

他转回身，扯起唇角，微微低头凑近了程乔：

“没想到程乔同学的胆子那么小啊，不如今天放学之后我请程同学喝杯奶茶当做赔罪如何？”

程乔看着突然凑近的晏黎，脸上的笑容不变：“好呀。”

……

两人定好了放学后要约的地点之后，晏黎就重新回到了篮球场，程乔则是继续绕着跑道走圈。

她身边的陆妍刚才就一直盯着晏黎的脸，这会晏黎才走开，她就转头看向程乔，满脸疑惑地道：“这个叫晏黎的是哪个班的呀？为什么我感觉从没有见过他呢。”

“可能是转校生吧，最近不是转来了好几个学生吗？”程乔对着陆妍一笑。

最近确实来了几个转校生，不过那些转校生都是这轮游戏里的玩家。

而晏黎——

程乔向球场上看了一眼，抢球的少年明明和边上其他人动作相似，可是表情却很随意，看着球的眼神和看着身边的NPC一样。

程乔从他身上隐隐看出了和自己相似的地方。

像她这样脱离控制的NPC，会有第二个吗？

程乔收起视线，露出颊边的小梨涡，继续踢起了跑道上散落的假草。

***

“进来吧。”放学后，还在整理资料的年级主任抬起头，待看到办公室门口是熟悉的面孔之后，年级主任严肃的表情一收，脸上浮现出了笑意：

“是乔乔啊，来找老师有什么事呢？”

程乔走到主任面前，这位主任按照设定和她母亲是大学同学，关系微妙，所以对她也多有关照。

“老师，前几天那个生物制药公司的参观活动，现在还可以报名吗？”程乔扫了一眼主任办公桌上的名单，声音软软的。

“当然可以，乔乔你是想去那家公司看看吗？”

“对，可是我上次班级报名的时候不小心错过了。”程乔看着面前的主任，神色委屈。

作为在设定里从小看着程乔长大的主任看着程乔，神情一瞬间就软了下来，他拿起笔，在桌上的名单上加上了程乔的名字。

“那现在算你报名成功了。”主任拿着名单给程乔看了看，接着犹豫了一会说道，“乔乔，等你妈妈回来之后，你可得让她请我吃顿饭呀。”

程乔掩去自己莫名的神色，用力地点了个头：“好！谢谢老师！”

老师笑了笑：“行了，现在也不早了，乔乔你先回家吧。”

“嗯。”

……

走出校门的程乔看了眼手机上自己和妈妈的合照，脑海里又出现了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写的剧情。

程乔摁黑手机屏幕，抬头看向了靠在校门口栏杆边的晏黎。

晏黎背靠栏杆，单脚立在地上，另一只脚向后踩着栏杆下矮矮的水泥墙，他微微弓着背，一只瘦小的橘猫窝在他和地面平行的右大腿上，他指节清晰的手掌搭在橘猫柔软的毛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