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南春水(22)
南惜心想她可以报警的,如果池昭明敢太过分。
但还是礼貌地感谢他好意:【知道了,谢谢您。】
池靳予:【南小姐,我们是平辈。】
南惜诧异地抬了下眼皮:【啊?】
池靳予:【你没必要对我用敬称。】
南惜垂下眼来:【抱歉,习惯了。】
不太熟,就得用敬称,态度不能随意,言语不能冒犯,更何况他大她几岁。这是从小被外婆耳提面命,刻进骨子里的。
她是被南家捧在手心的娇贵公主,但礼节和教养来自京城祁家,只在父母亲人面前才放肆。
以前多一个池昭明,但现在没有了。
池靳予:【那我们算认识了吗?】
南惜忍不住弯起唇角:【算。】
回复完,她点进他名片,把备注改成“池先生”。
她从不轻易给列表里的人特别备注,除了家人和比较亲密的朋友。
随便加上的,随时也能断掉联系,没必要费这个事儿。
池先生:【明晚有空吗?】
南惜脑袋里嗡一响:【有啊。】
池先生:【马克西姆的演奏会,晚上七点,想去吗?】
错愕的目光落在黑白琴键上。
满室安静,她听见一声突兀的心跳。
是巧合吗?
她昨天看票时已经卖光了,因为之前听过很多次,就没太执着去想办法。
她问:【您有票?】
池先生:【朋友送了两张,如果你不想去,票可以给别人,我们另作安排。】
南惜手比脑子快,飞速敲出一个字:【去。】
第11章 第 11 章
池先生:【好,我明天晚上来接你。】
南惜冲动过后,看着屏幕上的对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像睁着眼睛跳进一个坑。
她摇头,甩掉这种奇怪的想法。
*
第二天,南惜挑了件芋泥紫色修身长裙。面料是五位数一米的织金云锦,由外婆相熟的江南裁缝手工缝制。据说祖上是宫廷御用裁缝,专做龙袍的,许多手艺代代相传,都不足为外人道。
云锦色泽沉稳又奢华,自带东方贵族独特的底蕴,目之所及,皆为黄金。却被裁剪成年轻俏丽的裙装款式,半点也不显老气。
化妆师看得挪不开眼:“这衣服也就南小姐能hold住,太挑气质了。”
南惜笑了笑,当是回应,手机上池靳予发来信息:【刚开完会,还有点工作,大概六点到。】
现在才四点多。
她回了个好字,看向桌上备选的首饰盒,都是成套的独家设计款:“我戴珍珠还是玉?”
化妆师专心给她卷着发:“您戴哪个都好看,挑喜欢的就好。”
熟悉的化妆师不会给她提意见,知道提了也没用。她总有一套自己的想法,美商在圈里也是拔尖儿的,能给自己搭配得不落俗套。
只是她有点选择困难症。
好东西太多,实在挑不过来。
“就这套南洋金珠吧。”南惜满意地拿到手里,稀有的浓金色珍珠,颗颗纯净光洁,毫无瑕疵,手感如丝绸般润滑,“奶奶送我的二十岁礼物。”
更昂贵的维纳斯澳白她也有,但这颜色更配她此刻的妆容和裙子。
化妆师笑了笑:“今晚的约会一定很重要。”
“不是约会。”她一本正经地解释,“是我最喜欢的钢琴家的演奏会。”
每次去马克西姆的演奏会,她都会特别用心打扮,这次也不例外。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有人陪她。
池昭明和她相识二十年,恋爱三年,从来没陪她听过。说这种高雅的东西他欣赏不来,去了也是浪费时间,好像他时间挺宝贵似的。
其实他自己也总在虚度光阴,说白了不愿意陪她。
镜子里眸光闪了闪,南惜压下念头,不再想那个晦气玩意儿。
脑中却闪过池靳予那张清俊儒雅的脸。
凤眸微微垂下,带着点柔光。
他的时间才宝贵。
对他们这种人来说,最不值钱的就是钱,只有时间和心意难得。
*
池靳予说了六点,分秒不差,六点准时给她发信息:【我在云宫地库。】
南惜对着镜子三百六十度转身,最后检查了一遍衣服首饰和妆容发型,才出门。
专属电梯直下地库。
云宫是顶级安保,地库大门人脸识别。即便池靳予这样的身份,没有业主同意,也只能在门外停车区等她。
南惜边走向不远处那辆熟悉的库里南,边悄悄打量副驾驶门边的男人。
面料考究的黑色西装,带着若有似无浅咖色暗纹的白衬衫,配一条蓝棕交织斜纹领带。
腕间百达翡丽的表盘莹莹发光,南惜发现他左手食指还戴了只素圈。
身高腿长,挺拔贵气,可站在这里好像专程等着为她开门的侍者。
突然又想起昨天他站在车门后的样子,不禁脑补出骑士和公主,南惜晃了晃神,连忙摁住荒唐的念头。
地库明亮如大堂,头顶格栅的柔光灯洒在女孩身上,池靳予有点分神。
直到她礼貌地叫了一声:“池先生。”
“嗯。”他轻轻勾唇,完美掩藏住回神的窘迫,“你今晚很漂亮。”
南惜蹙了蹙眉。
平时不 漂亮吗?
池靳予似乎没留意到,打开车门请她上去。
南惜坐进副驾驶,拉安全带的时候嘴唇还嘟着。
他坐好后朝这边瞥了一眼,像在思索什么,随即了然地启动车子。
星空顶又亮起来。
南惜发现他是真喜欢,每次都要开。祁景之那么骚包都只偶尔开开,亮个氛围,说看久了会视觉疲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