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和林老师贴贴了吗(107)+番外
眉毛毛茸茸,像是江晋月家养着的那只粘人的猫。
林溪桥之前说“连你喜欢什么都不知道了”,她何尝不是呢。林溪桥好歹还知道她去了哪儿,问了她大学过得如何,她却对那人过去一年多的生活一无所知。
她睡不太着,于是轻手轻脚溜下床去洗漱。从浴室出来时,却见那人已经从床上坐起来了,揽着被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电动窗帘已经被林溪桥按了开关打开,不甚热烈的阳光在被子上柔柔地留下它特有的标记。安鱼信脸上的水珠还没干,她随手擦了擦,便顺步走到床边,问:
“你醒了?”
林溪桥掩唇打了个哈欠,说:“好困。”
“怎么,又半夜捉蜈蚣了?”安鱼信问。
桃花眼对杏眼,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还不甚熟悉的时候。俩人想起那时在办公室前的对话,不禁都笑起来了。
“我搬到咱们那小区后就没捉过蜈蚣了。”林溪桥说,“就是有蛾子什么的。蛾子还好说,又不伤人,我就和它和平共处了。”
“但某次我们去崇城一中交流学习了三天,他们给我们安排了教职工宿舍。又恰逢梅雨季节,我们住的还是低层,这才是真正的灾难。”
“人脸大的蜘蛛就不说了,好歹是益虫,就让它蹲角落抓蚊子吃。蟑螂什么的也还算小儿科了。但某次雨后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一堆白蚁,扑棱着翅膀满屋飞,给大家吓得够呛。最后还是某位见多识广的大姐硬着头皮一只只打掉了。”
“这么看来,我前半辈子还算过得幸福,不用像崇城一中的孩子们一样,和那么老些虫子斗智斗勇。”
安鱼信听得直乐,那她看不见的、残缺空白的一年多忽被七巧板填上去了一部分,变得略微有形有色。
她问:“然后呢?”
“然后交流完我还是回去教那群小朋友们。”林溪桥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来,又说,“诶,那群小朋友里有一个和你蛮像的。”
“怎么说?”安鱼信坐到了床沿,离得近了些。
“看着蛮外向的,其实也不爱和人打交道。成绩也蛮不错。长得也蛮不错。运动也挺好……”
林溪桥说一句扳一根手指,细数完那人的特点后已经扳下去一只手了。她眯着眼说完,忽地感受到一道幽幽的视线,转头看去时,撞上了安鱼信略显幽怨的眼。
“怎么,吃醋了?”林溪桥圆润的声音裹进了些不易察觉的笑意,被安鱼信敏锐地捕捉到了,哼地一声,丢了个无语的眼神过去。
那么大个人还玩这一套,幼不幼稚。
这人在逗自己玩。
逗人玩谁不会。安鱼信嘴皮子一碰,张口就来:“没。”
“我有门课的老师,也和你蛮像的。”安鱼信想了想,补了句,“长得好看,声音好听,性格温柔,对学生也好,期末捞人捞得可狠了,全员过,那门课无人挂科。我有个比赛的指导老师是她,我才大一,经验不足,组里的学长学姐很有耐心,她也很有耐心,对我超级温柔,总是鼓励我那些乱七八糟的点子。我决定了,以后要在她手下读研。”
安鱼信说完,还试图按开手机,从朋友圈里翻照片出来给林溪桥看,却见身边人忽地一伸手——
把自己蠢蠢欲动的爪子按在了下头。
安鱼信惊了一跳,转头看去,对上了林溪桥晦暗不明的眸子。
“怎么,吃醋了?”安鱼信笑着将那句话如数奉还。
却不想听到了沉沉的一声。
“嗯。”林溪桥说。
第69章 蹦极
安鱼信一滞。
她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
那人承认得太过坦然, 像是本该如此,并不应为之多想。
她有点不敢看林溪桥的脸,便瞪着林溪桥攥着被子的手看, 忽听眼前人又沉沉叫了声自己的名字。
她朝那双桃花眼看去。
桃花眼弯弯,下面的红唇一开一合, 轻轻吐出几个字:“我想抱抱你。”
九色鹿疯跑。
安鱼信蹿上床, 隔着被子坐到了林溪桥腿上,双臂挂上她的肩, 头向前沉去。
她的唇擦过了林溪桥的耳尖,蓦地感觉到身下人颤了颤, 便起了坏心, 抬起头,亲了亲林溪桥的耳垂。
都说人耳朵上的毛细血管较少, 无论何时总是冰凉一片, 她却感觉那耳垂在燃烧, 像是寒冬木屋内的壁炉,热得发烫。
林溪桥这回货真价实地抖了下。
“老师。”安鱼信笑了, “您的耳垂似乎很敏感。”
她直起身, 对上了林溪桥微眯的桃花眼。
那双眼不带笑意的时候仍给人一种有情的错觉, 微眯之时情绪更甚, 像是宇宙中游荡着的吸进了世间万物的黑洞, 深不见底, 神秘而迷人。
林溪桥不说话,只是把手从她背后拿下,慢慢覆上了她的腰。
安鱼信直接一个激灵, 差点跳起来。
“你的腰也很敏感呢。”林溪桥轻笑, “似乎比我更敏感一点。”
安鱼信干笑了两下, 重新把头枕到林溪桥的肩上。霎时林溪桥体内一切的动静都隔着血肉骨骼一张一翕地渡来,安鱼信听着那砰砰的击鼓似的心跳声,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它振到了同一频率。
似是骨血相融。
窗外鸟雀仍旧活跃,叽叽喳喳的叫声被双层玻璃过滤掉一大半,摇摆着漏进极轻的响动。
她们抱了很久。
像是要补回过去两年的擦肩而过。
——
这回林溪桥和安鱼信起得早,吃过早饭就下楼去找傅深和江晋月。
“我又有活要干。”江晋月叹了口气,“苦命的大学牲是不配休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