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和林老师贴贴了吗(96)+番外
“老师送你的,你接着吧。”林溪桥笑了声。
“为什么送我?”安鱼信拼命锁紧关着九色鹿的金笼,罔顾它已然冲出一半的身子。
“赔罪。”林溪桥说。
安鱼信合上了嘴。
她想,她明白林溪桥的意思。那人认为拒绝她是伤害了她,一如那个雨夜里微信上的“对不起”。
也递来了一个小台阶,让她踩上去,问她能不能当作一切没有发生过,继续做朋友。
从前的她有骨气,认为没有那人她也能一样过得很好。
但她错了。
那没怎么和林溪桥说话的两年多里,她从一开始的疯狂刷题,到后来的自以为成功把那人的影响从自己身边抹去,风过无痕,波澜不惊。
她有时候真的以为自己成功了。她甚至可以很轻松地在感情卧谈会上和舍友说,我曾经喜欢过一个人,一个因为身份注定不能在一起的人。
直到她再见到林溪桥,飘荡无居的魂魄倏然有了既定之所。灵魂深处的九色鹿在颤栗,在上天入地地流窜,无数小人附在她耳边说,你非她不可。
这回的她不想像从前那样拒绝接受道歉了。做朋友也不错,至少能看着那人一步步向前走去,在对方恋爱前,虚假地拥有那么一段似是而非的暧昧时光。
她接下了那个装着樱桃耳挂的袋子,抬起头,笑道:
“我原谅你了。”
第61章 坐船
“那我们……”林溪桥问。
眼前人的呼吸紧了紧, 语调更圆润了,像是海上满载货物的运轮,热烈饱满, 却摇摇欲坠于倾覆的边缘。
“做朋友。”安鱼信说。
安鱼信盯着那双桃花眼,有些看不清眼底一瞬间绽开的复杂情绪。
但她知道那人一定会说好。
果不其然, 她看着女人的头轻轻点了下去, 从喉咙里应出“嗯”的一声。
“好。”林溪桥顿了顿,又说。
江晋月没注意到安鱼信那边的动静, 只是站在一旁看项链。她指着一条亮闪闪的小月亮挂坠问傅深好不好看。
安鱼信叫傅深小傅姐姐,她也跟着叫, 却听傅深只是淡淡附和了一句。
“小傅姐姐反应不太强烈, 是不是其实没有那么好看,只是出于礼貌应一声?”江晋月开玩笑地问。
四人俩俩站着, 中间隔了不宽不窄的距离, 刚好是说小话听不见, 却又看得出是一道儿人的格局分布。
“她本来就这样,闷葫芦一个, 不爱说话。今天前面是有点反常。”林溪桥往她俩那边挪了几步, 打破了那段小间隔, 笑道, “看来现在恢复正常了。”
傅深不作声, 意味深长地向林溪桥和安鱼信之间扫了两个来回。
“那我不问小傅姐姐了, 问安安。”江晋月上前一步,挽住安鱼信的胳膊,把她拉到柜台前, 说, “这条项链好不好看?”
项链形状不甚规则, 上面镶了点碎钻,像是秋天清晨荷叶上的露水,明灭不定。
安鱼信长舒一口气,定了定神,把江晋月的审美从头到脚叽里呱啦夸了一遍,看着江晋月满意地去前台结账,终于有种从云端下来落到实处的感觉。
——她真的和林老师重新成为朋友了。
梦里的事成了真,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以至于一路上她一直恍恍惚惚,江晋月塞给她什么她就接去什么,彻底清醒后她发现自己双手已经被各色小吃占满了。
安鱼信:……
安鱼信:“之前那么些菜,您还没吃饱呐。”
江晋月嘿嘿一笑:“馋嘛。”
——
商业街尽头是一条河。
两边的石壁上挂着各色灯条,映得整条河熠熠生辉,与天上的月亮遥相呼应。安鱼信拉了拉林溪桥的袖子,凑到她耳边说:
“你看,像不像洛城的那条江。”
“像。”林溪桥笑了,“但是比洛江小得多,也没洛江漂亮。”
洛江靠近公园的几公里石壁上也挂着暖黄的灯条,江对岸的老城亦被灯火框出城楼的轮廓,映出江上点点渔火般的倒影。公园不远处是一座山,山上有座塔,一到晚上连着山上的树丛一齐放光,光还会变颜色,红橙黄绿青蓝紫都来一遍。
整一个灯海世界。
虽然安鱼信觉得颜色有点太多太杂了,显得有点喧闹。
河边的人有点多,喧喧嚷嚷一群人在拍照。江晋月看着安鱼信凑过去和林溪桥咬耳朵,大概是觉得一个人太寂寞,便也找傅深说小话。
“那俩人怎么又和好了。”江晋月嘟嘟囔囔,“安安之前还和我说,要忘了林老师的。”
“忘了吗?”傅深问。
“当然没有。”江晋月撅起嘴,叹了口气,“你看她那不值钱的样子。”
江晋月吐槽的时候很显然没过脑,声音一个没压住,被咬耳朵的俩人听见了。
安鱼信:……
安鱼信扬手就是一击,江晋月赶忙往前跑,俩人霎时蹿出好几丈,撇下两个年长的,打闹着沿河前行。
“小话说完了?”傅深问。
林溪桥抛来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不答言,看向河中心。
河中心有几条船,无声而寂然地飘着,上头点点星火,映出了其中的幢幢人影。
河边人多,坐船的人倒不多。码头就在不远处,大概是价格有些不合理,许多人拥过去又散开了,只留下了少数几个人,零零落落地站着。
江晋月沿着河跑了会儿,此时拐了回来,拽着安鱼信跑回两个年长的跟前,气喘吁吁地问:“要坐船吗?”
三人还未反应过来,她就又拽着安鱼信蹬蹬蹬跑到码头边,大手一挥买了四张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