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成业:“?”
陆成业还当是自家小儿子在论坛闯什么大祸了,要潜逃回国。
陆成业顶着压力跟佛陀忏悔完,才调来飞机,毅然决然让儿子搭上自己的“贼船”。
这边刚跟佛陀忏悔完,转头儿子又让他找人把红绳交给孙子。
陆成业:“??”
陆成业想着那“断子绝孙绳”都在自己书房镇压这么些年了,又不差这一两天,于是说:“等明天回国再说。”
陆怀慈却说:“时间差不多了。”
陆成业:“???”
又半小时后,陆成业就收到了陆司淮和段开车祸的消息。
陆成业被这一连串的事情打得晕头转向,如果不是陆怀慈跟他保证两个孩子没什么大碍,他半分钟都坐不住。
然后又在陆怀慈的示意下,着手安排回国事宜。
听到目的地是云江,不是建京的时候,陆成业都没脾气了。
“儿子,你跟爸老实说,是不是真的闯了什么祸,法源寺不让你回去了?”
“闯祸的不是我,”陆怀慈声音悠悠,“要问就去问那个抢了人玄孙就跑的臭小子。”
陆成业:“玄…玄什么?哪个臭小子?”
“没什么。”陆怀慈却不再说了,就好像刚刚那一句只是随口一言。
陆怀慈不再说,陆成业便也不多问,又将话题重新转回到原来:“那你去云江做什么?”
陆怀慈:“见个老朋友。”
陆成业是知道自己儿子某些“本领”的。
真要算起来,陆怀慈也是这两年才“老实”了些,因为法源寺住持,也就是陆怀慈的师父上了年纪,很多事情需要陆怀慈出面,他才安安静静在法源寺做他的首座。
再往前倒退十来年,陆怀慈二十来岁的时候,几乎常年游走在各大山林间。
不带任何通讯设备,甚至连水和食物都没有,就披着一件薄薄的僧衣,偶尔戴着顶斗笠,满山地跑。
如果说陆成业的行程保密程度高,是科技方面的保密程度,那陆怀慈的行程保密程度就是连科技都寻不到的。
所以姚博文才会在听到小叔在躲陆司淮的时候,说出那句:“以你小叔的本事,要是真想躲,没人能找得到他。”
是绝对意义上的,没“人”能找得到他。
陆成业曾问过儿子进山做什么,陆怀慈给他的回答就是:“见老朋友。”
而今又听到这话,陆成业心知这老朋友大概率也不是什么“寻常”朋友,他这个寻常人就不掺和了。
最后,早上八点一刻,陆成业的湾流G700在云江落地。
陆成业要派车送他,陆怀慈却说不用,只是在走之前,从口袋里摸了一个黄三角出来,递给陆成业。
陆成业看着这祈福三角,心下熨帖,自家儿子还是念着自己,不枉费自己隔着七八千公里去接他一趟。
“家里一堆呢,都放不下去了,还送什么——”
“不是给您的。”慧闻大师无情打断他。
陆成业:“……”
“没良心,”陆成业说完,没好气地问,“给谁的。”
“司淮,”陆怀慈言简意赅,“他向您问起我的时候,就把这黄三角给他。”
陆成业以为这就是个保平安的黄三角,没曾想还有触发条件。
“他要没问呢?”陆成业疑惑。
陆怀慈:“会问的,他知道我和您一起回来了。”
陆成业摆手:“不可能,我没跟任何人透露你的事。”
陆怀慈只是笑笑,声音云淡风轻:“您那个孙子,本事大着呢,没什么是他干不出来的。”
“能拖他三个小时也足够了。”
陆成业:“……”
陆成业一时不知道这是好话还是“脏话”。
总觉得有点阴阳怪气的意味。
在这种心态的加持下,此时看着自家儿子的笑脸,都有点皮笑肉不笑的意思了。
陆成业当时还想着慧闻大师这次指定算错了,谁曾想,屁股都还没在沙发上坐热,自家孙子当头就是一问。
而陆成业真正惊讶的倒不是陆司淮能查到他们的行程,而是……
陆成业偏过头,认认真真打量了自家孙子一眼。
——他显然是提前做了准备,不是临时起意要查这个行程。
“陆司淮。”陆成业久违地喊了陆司淮的全名。
陆司淮应着:“嗯。”
陆成业眉头很轻地往下压了压,一字一字道:“你蹲你小叔做什么?”
陆成业手心里攥着陆怀慈给他的那个黄三角,终于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来了。
段开和涂鸣钦几乎是同时把脊背挺直。
整个厅堂安静了几秒。
“爷爷,”陆司淮喊了一声,神情极其认真,“我有事找小叔。”
“这事对我很重要。”
“您想知道的,以后我会告诉您,但不是现在。”
陆司淮抬眼与陆成业对视。
“现在,我想您告诉我,小叔去云江做什么。”
陆成业沉默几秒,再一次有种“孩子们都大了”的实感,也不藏了,他摊开手,把那个捏了一路的黄三角递给陆司淮:“你小叔让我给你的,他说如果你问起他,就让我把这东西给你。”
段开和涂鸣钦心下一惊,彼此对视一眼,脖子伸得老长,看向那个黄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