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我是秦乐舟。”
“秦…哦,是秦小公子啊。”电话那头的人显然听过秦乐舟的名字。
“是的,你好,是这样的,我昨天听叶宁说,他要跟叶家爷爷一起进山,进的不是霞熟山吧?”秦乐舟开门见山。
“霞熟山?不是的不是的,少夫人和少爷的墓在熹山,小少爷去的是熹山。”
“墓?”秦乐舟被这个字震到,其余的话都没听进去。
“叶宁扫、扫墓去了?”
“对啊。”
“……”
真该死啊。
叶宁扫墓去了,他竟然还一大早给他发猫猫打架的视频,昨天还邀请他来参加爷爷的寿宴。
“秦小公子找小少爷有什么事吗?”那头语气似乎更急了,就像是等着挂断电话去做事。
秦乐舟忙“哦”了一声:“没事,就是一直打不通他的电话,有点担心,所以来问问。”
“不在霞熟山就没事了,应该是扫墓忙,我迟点再给他打——”
秦乐舟话都没说话,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乒铃乓啷的动静。
“?”
秦乐舟把手机拿远,界面上还在通话。
算了,别墅那边好像真的有事,秦乐舟心想。
“那我就先不打……”
“董事长,您怎么下来了…摔了…熹山……”电话那头声音传来。
秦乐舟勉强听清几个字,懵了。
董事长?叶宁不是说和叶家爷爷一起进山的吗?那这句“董事长”说的是谁?
摔了又是什么意思?
还有熹山?
等等…熹山?
秦乐舟连忙缩小屏幕,将刚刚浏览过的天气预警界面重新扫了一遍。
确认预警里有熹山两个字后,秦乐舟连忙回到通话界面,因为那头声音混乱,话筒显然不在耳边,秦乐舟慌忙之下,一嗓子嚎出来:“喂!喂!”
这一嗓子不仅将电话那头的人嚎了回来,同时也将溇山前厅宾客的视线全部嚎了过来。
恰巧此时,后院一排穿着中式厨师制服的工作人员正端着刚出炉的茶点经过自家少爷身侧。
惨剧就这么发生了。
如同晴天霹雳的一嗓子穿破整片廊道直冲面门,打头人一个不稳,脚步急刹,手上银盘“嗙”一声,重重砸在地上。
牵一发而动全身。
几秒后,身后一排银盘如同多米诺骨牌,一个接着一个砸在地上,噼里啪啦宛如炸鞭炮,甚至惊动了二楼的老爷子。
所有人:“?”
管家早就知道自家少爷一惊一乍的性子,对这满地狼藉也没说什么,几秒内迅速安排人来收拾。
“还好后厨备的东西只多不少,摔这几份也没多少影响,可别再摔了。”管家忍不住道说。
茶点摔了倒也没什么关系,只不过那边宾客都在,再嚎几声,小少爷怕是要挨二小姐,也就是秦乐舟尊敬的母亲骂了。
管家忙“唉”了两声:“你说你……”
“叶宁不是和叶老董事长一起去的吗?”秦乐舟的声音与管家一同响起。
“叶宁”两个字一出,空气似乎都安静了两秒。
不说这段时间常听见“叶宁”名字的管家闭上了嘴,就连段开他们都放下茶,唰地一个扭头看过来。
“叶老董事长发烧了?叶宁自己去的?”
“什么?联系不上?!”
“什么?!叶宁摔了?!!”
秦乐舟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段开他们从坐着到站起来,再到走到秦乐舟身旁偷听,只在片刻之间。
秦乐舟火急火燎挂断电话,一转头,看到段开一行人跟门神似的站在自己身后,吓了一跳。
“怎么了?我听你说‘叶宁’?”段开忙不迭问。
秦乐舟用手疯狂扒拉段开:“开哥你们别挡着路,十万火急,我得……”
“司淮?你怎么过来了?”人群中突然冒出这样一声。
段开他们听到陆司淮的名字,一回头,只见刚被爷爷喊走的陆司淮从走廊另一头走过来,身旁有人想上前打招呼,陆司淮却径直朝着这边走过来。
秦乐舟:“哥?”
许是刚经过中庭,陆司淮身上浮着散不去的寒气,肩上还有一点碎白的雪。
陆司淮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拿着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到一个电话,一边拨打,一边问秦乐舟。
“什么时候开始联系不上的。”
秦乐舟忙道:“就刚刚,饶水那边说几分钟前还能接通电话,后来一下子信号断了,挂电话前,叶家爷爷听到秦助理的声音,说叶宁摔了,后来再打回去就打不通了。”
秦乐舟话音落下,陆司淮那边的电话正好接通。
他声音不重,甚至有些轻,但因为周身那有些沉的气息,不可避免地露出一点压迫感来。
段开几人都没说话,他们听着陆司淮喊了一声“蔺叔”。
几人对视一眼。
能让陆司淮喊蔺叔的,有且只有一人,陆司淮他爸的同窗好友,车牌A字开头,刚退休五个月。
“嗯,熹山。”
“建京云江交界。”
“有封山吗。”
“好。”
“谢谢蔺叔。”
秦乐舟离得最近,他隐约听到“暂时没封山,后半夜风雪大,山路难行,车辆容易抛锚”几个字。
段开正伸着耳朵偷听,陆司淮已经挂断电话。
下一秒,陆司淮朝着他走过来,没任何预兆地开口:“开什么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