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汤带水吃完一碗饭,姜红玉出了汗,她开门走出去,吹着凉风太痛快了。
陶椿也解了扣子,她翘着腿看小核桃趴长凳上吃饭,小丫头吃得小脸红扑扑的,嘴巴也辣红了。
“好吃吗?”陶椿问。
小核桃嘶哈着点头,“我们明天还能吃这个吗?”
“能,晚上就能吃。”陶椿说,番薯淀粉还没用完,估计能做近两斤的粉条。
“对了,大嫂,你待会儿帮我再做点粉条,这东西晒干了能放一两年,我们多做点,想吃的时候直接煮。”陶椿说,“我们今天把带回来的脏衣裳洗了,再洗两筐番薯,明天我们去磨浆,晒了粉条能拿去跟别人换粮。”
“好。”姜红玉应得痛快,“你大哥今天估计也能回来,磨番薯的时候让他去推磨。”
说干就干,姜红玉把后锅里的热水舀出来泡衣裳,“弟妹,你的脏衣裳也拿出来,我帮你洗了,你忙灶房里的事。”
“不急。”陶椿回屋拿出弓和箭,说:“走,去练武。”
“我来拿!”小核桃颠颠跑进屋,她抱着快有她高的木弓艰难地走出来,“走,娘,我们去练箭。”
妯娌俩带个小孩一路跑去演武场,陶椿立在一个靶前,她信心满满地拉开木弓,箭支搭上弦,嗖的一下,箭飞了出去,牢牢地扎在箭靶上。
姜红玉跟着射出一箭,箭头正中箭靶中心,她朝陶椿瞟去一眼。
陶椿勾唇一笑,她后退三尺远,再次拉弓射箭,箭擦着箭靶飞了出去,落在箭靶后三尺远。
姜红玉也后退三尺远再放箭,又正中靶心。
陶椿继续后退,比眼力她比不过,但她能试着比一比臂力。
妯娌俩越退越远,离箭靶三丈远的时候,姜红玉的准头有了偏差,而陶椿射的箭压根碰不上箭靶了。
陶椿又后退两步,她想知道自己能射多远。
年婶子站在门前远远看着。
距离箭靶三丈五尺远的时候,陶椿射出去的箭在离箭靶半步之遥的地方落了下来。姜红玉比她强一点,她还能再退两步。
“明天过来先站在四丈远的地方射箭,我估计你能射出四丈远,这会儿是没劲了。”姜红玉很有经验。
陶椿也是这么想的,半个月能从一丈远拉到四丈远,她已经满意了,接下来就是练准头。
妯娌俩放下弓箭去站桩,小核桃跟她们一起挺着肚子在树桩上打晃。
站桩是练稳,能稳住了,跳桩才不会掉下来,练这个利于在山间行走和奔跑,甚至能在树杈之间跳跃。
练到大汗淋漓,陶椿从树桩上下来,脚挨地腿都在打晃。
不远处传来人声,是巡山的人回来了,小核桃兴奋地跑过去,姜红玉笑着跟上。
陶椿捡起被主人遗忘的木弓挎肩上,她去找年婶子说番薯粉条的事。
“……等做好了我送一碗来,你跟陵长尝尝,要是觉得味道不错,我觉得用陶器换粮的时候可以接受拿番薯换,番薯拿回来了,我们能做出粉条,用粉条再换米面,以粮换粮更容易点。”陶椿说,“今年试一下,以粮换粮的行情要是不错,我们明年能在山里多种番薯。山里种番薯没问题吧?这不是开荒辟田,只是用番薯藤取代山间野藤。”
年婶子点头,“这个空子可以钻,只要不砍树就行。”
陶椿笑,她给她戴高帽:“我就知道您不是那等迂腐的人。”
“你也是个机灵的人,主意多,脑瓜子灵光。”年婶子毫不遮掩地松口气,她握住陶椿的手,说:“你是个好的,我跟你叔为了粮食的事提心吊胆两三年了,你一个主意接一个主意,半个月就把这个大患解决了。”
陶椿抿嘴乐,她毫不谦虚地说:“我可是立志要做第二个年芙蕖的。”
年婶子哈哈大笑,这句话把她夸痛快了,“行,我看好你。这样,我给你个机会,我把做粉条这个事交给你管,你要多少番薯找我来拿,我挨家挨户去收,做了粉条换了粮,公中一起分。同样,我交代下去,陵里闲散的人任你差遣,不紧要的事你安排他们做,紧要的事攥在你们一家手里。我要你攥住做粉条的方子,不能让其他陵里的人知道怎么做,包括你娘家和你大嫂娘家的人。”
“我也是这样想的,在没有另一个换粮的法子出现之前,做粉条等同于做陶器,要确保其他陵里的人只能用不能做。”陶椿说。
“对,你是个聪明的。”年婶子连连点头,“你为陵里做的贡献我跟陵长都记在心里,你家缺什么少什么,有什么为难的事,都能来找我说。”
陶椿应好,但不打算真找她索要报酬,这次能让她在陵里拿到话语权她就满意了。
“说了这么多,我说的粉条还没影,婶子,我不耽误了,我这就回家做粉条。”陶椿有了离意。
“去吧。”年婶子看向她挎的弓,说:“最迟明年三月份,我找山陵使给你要一把朝廷发下来的弓箭。”
陶椿道声谢,她挎着两把弓跑了。
“说啥呢?说了这么久。”姜红玉一家还在等她。
“说番薯粉条的事。”陶椿把年婶子的意思传达一下,“大嫂,我们能把粉条往娘家送,但不能教她们怎么做。”
“行,我晓得了,我分得清轻重。”
邬常顺暗暗咋舌,他这弟妹是个厉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