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鸡毛鹅毛味大,恶心人,毛茬还往外漏。”陶母摆手,“你也别费这功夫,又不是买不起棉花。”
邬常安也不建议她弄,“鸡毛零散,一根一根剪,你一年都弄不完,还不好洗,一沾水又腥又臭,再一个,晒的时候风一吹,飘的到处都是。”
陶椿不死心,她觉得可以用鹅毛做两床被子,巡山的时候随身携带轻便。
“你把鹅毛留给我,我回去了试一试。”陶椿说。
“行,等冻结实了,你拿走。”陶母端个盆出来,说:“你们在家等着,我去要半盆羊血。”
“我也去。”陶椿说,“娘,你的长筒靴给我拿一双,下了两天雪,外面的雪又厚了。”
“我也去换鞋,我也去。”陶桃跑回屋。
“妹夫去看杀猪的吗?”冬仙问,陶家父子俩都去帮忙杀猪了,这下陶家母女三个也要出门,家里只剩她跟这个妹夫,他要是不出门,她就跟着一起去看杀猪的。
“我不去,我把鹿皮和貂皮硝一下。”邬常安身上有伤,砍了两天的柴,今早膀子有点疼,他要是去看杀猪的,不帮忙逮猪抬猪不像话,索性就不露面算了。
冬仙闻言也回去换鞋。
有陵殿就要祭祀,但祭祀用的牛羊猪是有要求的,其一是全黑,其二是五全,即牙、耳、角、蹄、尾要齐全,不能有损伤。为了满足这些要求,陵里的猪牛羊养了不少,符合要求的猪牛羊从小就移到牺牲所圈养,剩下的就是陵户的。
陶椿她们到的时候,杀猪宰羊正到酣时,陵长媳妇忙活着接猪血和羊血,见到陶椿她认真打量几眼,说:“近十年不见,一回来就成了旁的陵的媳妇了,你跑的倒是快。”
陶椿觉得她话里有话,大概是指山外的事,她装作没听懂,笑着回应说:“跑的快回来的也快,这不,又回来吃娘家饭了。”
“吃娘家饭要多带点礼,我前两天在一个亲戚家吃到你们带来的粉条,炖汤挺好,做饭也方便,我说我也想买点,哪想到你们卖完了。听说是用番薯做的?还是你琢磨出来的?也教教你娘家人啊。”陵长的媳妇笑着说。
“费时费力的事就不教我娘家人了,等我这趟回去多做点粉条,改天再送一批过来。”陶椿说,“到时候也给婶子送些尝尝。”
“行,这话你记住了,下次可多带点回来,我们陵人少地多,不缺番薯,换多少都有。”陵长的媳妇见她滑不溜秋的,也不再阴阳了。
陶椿点头,“要是有人要的急,也可以去我们陵里买,去公主陵买的价钱低一些。”
第72章 羊肺汤 粉条行情大好
冬仙看陵长的媳妇在陶椿这儿没占到便宜,她就去给婆婆帮忙舀羊血了。
陶椿跟陵长的媳妇又说几句,有人在喊,陵长的媳妇走了,陶椿换个地,去看杀猪宰羊的。
屠宰场上架着烫猪的大陶锅,底浅口大,能容一头大肥猪横躺进去,里面烧的开水冒白烟,融化了附近的积雪,再加上人来人往的踩踏,地上泥泞一片。
陶父负责刮猪毛,见陶椿过来,他挥手赶人:“臭烘烘的,过来做啥,走远点。”
“我看看猪肥不肥。”陶椿说,“圈
养的猪都阉过吧?”
“阉过,不阉吃不成,跟野猪一样,又骚又臭。”陶父说。
陶椿捻了捻下巴,心想要是把山里的小野猪逮了劁了蛋,不仅肉不骚臭,还能遏制野猪的繁衍,免得它们下山吃庄稼。不过不等她细想,她又想起若是野猪的数量少了,狼和熊捕不到食,岂不是要下山吃人?罢了罢了,还是牺牲点粮食吧。
一头大黑猪刮光毛,陶父吆喝一声,一群男人涌上来,揪着猪耳朵、拎着猪尾巴,抬着猪腿,拎的拎,抬的抬,合力把大肥猪甩到案桌上。两桶雪水冲下去,冲掉残留的猪毛,穿着单薄的杀猪人握着屠刀划开猪肚,一股呛人的热气熏出来。
趁着猪肉还是热的,杀猪人剖尽猪内脏扔筐里,筐满,有人抬走,有人再拿个空筐。
猪腿猪头都卸下来单独装一个筐,猪肥肉单独切割,猪板油割下来单独装一个干净的盆里,有专门负责的妇人守着,装满就端走。
“二妹。”陶青松招手,“你玩不玩猪尿泡?我给你跟三妹一人吹一个。”
“这么大的姑娘还玩猪尿泡?”一个老叔打趣。
“才十九岁,还没当娘嘞。”陶青松不当回事,他鼓着腮帮子含着猪尿泡大力吹气,瘪瘪的猪尿泡涨成一个球,白腻的肉变得透明。他找根绳子缠两圈扎个死结递给陶椿,又从盆里拎个猪尿泡吹第二个。
“给我嫂子也吹一个。”陶椿提醒。
陶青松呸两口唾沫,翻过袖子抹掉嘴上的肉腥味,说:“你嫂子早就不玩这个了,她嫌腥。”
两个吹成球的猪尿泡都交到陶椿手上了,他打发说:“行了,你们快回去,外面的风冷得要冻掉耳朵。”
陶母也在喊,“冬仙,二丫头,我们回去了。”
陶椿朝宰羊的地方多看两眼,她叮嘱说:“哥,我想吃羊肠子,你多拿两挂羊肠子回去。”
陶青松点头,“行,我晓得了。”
陶椿把猪尿泡分陶桃一个,姐妹俩各拎一个跟在陶母后面又涉雪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