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们都是用这个。”陶椿胡说八道,“就是戴上这个感觉不太好,没有肉贴肉来得爽快。”
邬小婶噎住了,她咳一声,这个侄媳妇说话也太糙了。
石慧眼神乱飞,当着亲娘和婆婆的面,谈及房事,她很是无措。
陶椿牵上石慧的手,说:“没了这个顾虑,你愿意跟我们回去吗?我这趟过来专门带上你婆婆,就是叫你放心,你回去了没人逼你生孩子。小婶,表个态。”
邬小婶点头,“老二昨夜回去又是下跪又是磕头,他愿意我们也管不了,由着你们吧,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俩能过好就行。”
石慧看向亲娘,石母点头,“回去吧,能做到女婿这个样儿的,惠陵、康陵的陵户加起来都难找,你也是有福气。回婆家了好好孝顺公婆,也照顾好男人。”
说罢她看邬小婶一眼,又说:“你现在年轻,再过几年身子骨长开了,要是再想要孩子就再要一个。”
邬小婶闻言脸上流露出笑意,不过在看到石慧闪躲的眼睛时,她收了笑,安慰说:“这事先不谈,我跟你爹不催,家里有青果,我跟你爹不缺孙子。老二待你好,你也好好待他就行了。”
石慧轻轻点头。
接下来,陶椿把羊肠套子的制作方法讲一遍,免得以后她还要另找机会再跑一趟。
石慧伸手想搓一下羊肠套子,陶椿快速收回,她冲她笑一下,石慧猛地明白了,顿时红了脸,手上像火烧的一样。
“娘,吃饭了。”石家儿媳妇受她男人的催促出来喊门。
“亲家母,大侄女,你们吃饭了吗?再在我家吃点。”石母说。
“你们去吃吧,我们吃了过来的,老二估计一夜没睡,天不亮就起来煮饭,早早就把饭做好了。”邬小婶说,她看向石慧,问:“吃了早饭跟我们回去?我跟你弟媳妇学了几个好菜,回去做给你吃。”
邬小婶晓得她这个亲家母,是个眼窝子浅爱哭的,这母女俩凑在一起说到伤心处能抱头痛哭,天天哭,就是铁打的身子也遭不住。
石慧点头,“我待会儿去收拾东西。”
石家母女出去了,陶椿翘起腿晃了晃,她笑看着邬小婶,说:“幸不辱命,过来一趟把你儿媳妇接回去了。”
“回去了我置席谢你。”邬小婶说。
“置不置席都行,我还有个事想托小婶做,回去了我跟你细说。”陶椿神神秘秘道。
邬小婶猜不透,她瞥这个侄媳妇一眼,目光移向她的兜,“你跟老三也在用这个?”
“没有啊,我新婚,避哪门子的孕。”陶椿眼不眨地否认,“这是我从山外带回来的。”
邬小婶明显不信,但她是婶婆,不是陶椿的亲婆婆,这事不该她管,也管不了。
“你们年轻人个个主意大。”她摇头,“好在都年轻,耽搁几年也不耽误事,把生下来的都养活就极不错了。”
“你要是年轻的时候遇到这个东西,用不用?”陶椿问。
邬小婶思索了好一会儿,她点头,“孩子吃奶的时候要是再怀孕了,吃奶的那个养不好,肚子里的那个也弱得很,最后把大人也吸得跟吊着一口气的饿死鬼一样。”
“娘,我们走了。”二堂哥挎着个大包袱在门外喊。
邬小婶回神,她大步走出去,天上出太阳了,明晃晃的日光落在挂满冰棱的树冠上,四周的山白得晃眼,刺得人要掉眼泪。
“哎呀,晃到我眼睛了。”邬小婶抬手擦掉眼角混浊的眼泪,说:“亲家,你家的姑娘我接走了,得空多过去坐坐。”
石父石母这会儿一个劲交代自家姑娘多孝敬公婆,嘱咐她好好养身子,过去的事就别想了……
陶椿跟邬常安站在一旁,大概是每个孩子都是精心养大的,山里的爹娘都是疼爱儿女的。
二堂哥把包袱递给老三,他背起石慧,一步一步往回走。
“改天你我吵架,我也回娘家,想接我回来,你也背着我走回来。”陶椿说。
“我不跟你吵。”邬常安心想背着她从定远侯陵走到公主陵,媳妇是接回来了,他也累死了。
陶椿瞥他一眼,她坏笑着说:“新朝……”
邬常安一把捂住她的嘴。
邬小婶咂了咂嘴,前面一对背着,后面一对抱着,真是……
回到邬二叔家,石慧看见这个家又哭一场,她甚至不敢走进她的卧房。
“换间屋住。”邬小婶说,她打岔问:“侄媳妇,你不是要跟我说事?”
“对,不过你年纪大了,要是我二堂嫂愿意接手最好。”陶椿扶着石慧进屋。
石慧擦干眼泪,她哑声问:“我能给你帮啥忙?你说。”
“就是经过你生产的事,我发现陵里没有接生婆,当晚要是有个靠谱的接生婆在一旁守着,你是不是就没那么无助了?”陶椿问,“第二天我去找了年婶子,年婶子带我去找胡阿嬷,想托她送个人出去学医做医婆,回来了能接生,可惜她也有心无力。所以我跟年婶子商量着,我们自己安排人慢慢摸索,恰好山上养的牲畜揣崽子了,小婶,你跟我二堂嫂要是愿意,我安排你们去照顾揣崽的牲畜。你们先拿牲畜练手,帮牲畜接生,以后陵里再有妇人生产,也叫你们去观摩。一年不成就两年,两年不成就五年,五年后你们有经验了,就是我们公主陵的接生婆。有你们在,很大可能能杜绝陵里的妇人和婴儿死在难产这一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