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惯着她了。”姜红玉叹气。
“我又没孩子,小核桃跟我亲女儿没两样,跟我回娘家也是去她另一个姥娘家,不是外人,嫂子你别觉得不自在。”陶椿明白姜红玉的顾虑,是担心小核桃一个外人去陶家惹人不喜欢。
邬常顺一听陶椿说她没有孩子他就心虚得不行,羞愧得头都抬不起来了,余光瞥见老三像个没事人一样掺着蛇肉大口扒饭,他恨不得给他一巴掌,吃吃吃,就知道吃。
“弟妹喜欢小核桃,小核桃也喜欢她婶婶,难得两个人都愿意,随她们去吧。”邬常顺做出决定。
“哥,嫂子,你们放心,我会看好小核桃的,不会叫她出事。”邬常安扒完一碗饭,腾出空开口说话。他在桌上看一圈,就他吃得最快,其他人碗里还有饭,他就自己给自己盛一碗,又坐下继续吃,这道蛇羹实在是下饭。
邬常顺咬牙,这憨子!
黑狼黑豹突然蹿起来跑出去,吃饭的五个人齐齐扭身往外看,狗没叫,不是来人了。
屋后,菜花蛇又绞死一条外来蛇,这是一条乌梢蛇,跟它相比体型差远了。在两条狗的盯视下,它吞吃掉蛇,大摇大摆地在狗面前游走,顺着墙根进了院子,熟门熟路爬上石头。
陶椿吃饱了,她挟一筷子香椿嚼一嚼,香椿气味浓烈,祛腥效果好。
五个人吃掉一钵蛇肉和半盆米饭,剩下的饭拌上香椿炒蛋倒了喂狗。
吃得太饱,一时半会儿不能睡觉,陶椿回屋写计划做安排。
*
次日一早,天刚亮,邬家兄弟俩早早起床压花生饼准备榨油,免得被陵里早起的人抢占先机。
石头砸木楔的声音响起,陶椿睡不着了,她爬起来做饭。
人刚进灶房,屋外响起狗吠声。
正好小核桃起床了,邬常顺打发她出去赶狗,免得咬到陵里的人。
陈雪气喘吁吁跑来,见小核桃来赶狗,她丢下手里的棍子,问:“小核桃,你婶婶醒了吗?”
“醒了,在做饭。”小核桃领她进院子。
“邬大哥,邬管事,这么早就在忙啊?”陈雪嘴上跟邬家兄弟俩说话,脸却朝着灶房,小心翼翼地盯着昏暗的门洞。
陶椿从昏暗中走进门外的光亮,她笑着说:“听到消息了?”
陈雪见她没生气,她大松一口气,她面带愧疚地说:“陶陵长,我对不住您对我的信任和看重,竟然闹了这么大的乱子。”
“还没人找上门,算不上乱子。我也有责任,你跟我报账的时候我也没发现问题,收了人家的猪崽
子转眼就忘了,只想占便宜不想吃亏。”陶椿玩笑着说。
她越是这样,陈雪越是愧疚,来时担心受罚,这会儿却主动想领罚。
“这个漏洞咱俩都有责任,你回去收拾收拾,明天跟我一起带着粉条去定远侯陵,我跟你一起把少给的粉条送到定远侯陵和帝陵的陵长手上。”陶椿说,“再一个,算错账是我们的疏忽,正好陵里有花生油,我们给两个陵各送二十斤花生油做赔礼,这个事交给你负责。公粮仓里还有一百来斤花生,你去取出来,跟陵里榨油的人家换四十斤油。”
“这一百斤花生由我拿吧,不拿公中的。”陈雪说,“要不是我疏忽,不会算错账。”
陶椿摆手,“我本来就打算这趟回去顺路去帝陵一趟,给山陵使送坛花生油,这趟去送花生油就当是放出消息好了,为了往后生意更好。人非圣人,谁能保证不犯错,今儿因为你的疏忽就要你一个人承担损失,明儿山里的猪要是病了死了,难不成也是由两个胡管事补上公中的损失?惩罚是有,但不是这么罚的,要是这么罚,谁还敢为陵里做事对不对?”
陈雪被说服了,她点头说:“我愿意领罚。”
“你手上的活儿先交给卉娘,成王陵和安王陵来拿粉条的事叫她接手招待。”陶椿说。
卉娘也就是胡二嫂,陈雪晓得这个人能干,性子圆滑,嘴巴讨喜,她落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很是担心她会被胡二嫂取代,这还不如罚她自掏腰包出一百斤花生呢。
陈雪犹犹豫豫,想要问个期限但又不好意思问。再抬头,她发现陶陵长不知道啥时候又进灶房了,她只得灰溜溜地回家。不过她留了个心眼,半途拐去老陵长家主动交代她的疏忽给陵里带来损失,“我要陪陶陵长去帝陵和定远侯陵一趟,把少给的一千五百三十四斤粉条补上,我不在的这几天,要是成王陵和安王陵的陵户过来拿粉条,还要劳卉娘姐姐替我招待一二。”
胡二嫂没多想,她痛快应下,“行,这事交给我。”
“我会尽可能早点回来。”陈雪说。
“哪天动身?”年婶子问。
“明天就走,我回去喊上几个兄弟,估计四五天就能回来了。”陈雪说。
年婶子点头,“那你去安排吧,带上你们的口粮,出门自己做饭,免得让人家为难。这时候青黄不接,外陵陵户手里的粮食也不多,拿不出好的招待你们,但饭菜差了面上过意不去,你们也吃得不高兴。”
陈雪“哎”一声,这点她的确没想到。
陶椿熬油的时候,陈雪带着她的族兄弟去作坊称粉条,打捆、修剪、装袋,收拾妥当,她又去拿花生跟榨油的人家换油。
“爹,陵长大人找你。”小鹰跑来演武场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