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皮刮去油脂再用皂角搓洗,反复洗了五遍,陶椿把鼠皮贴在树上晾晒。
“饭好了,洗手吃饭。”姜红玉喊,“弟妹,这碗蛋羹是你的。”
“老三给你炖的。”邬常顺憋好一会儿了,他细瞧陶椿的表情,说:“他专门交代这碗蛋羹是给你的。”
“我拦着不让你吃了?”邬常安进门接话,“我什么时候交代你的?”
邬常顺恨铁不成钢,他端菜出门的时候捶他一拳,完蛋玩意儿。他这下算是相信了,陶椿或许真看不上老三,一听蛋羹是老三交代给她炖的,她下意识的反应是苦恼。
下午下地干活的时候,邬常顺一声接一声地叹气。
“你有话就说。”邬常安听烦了。
“弟妹真看不上你。”邬常顺可怜他。
“我看得上她?”邬常安不屑,“她、她……”
“她什么?”
“懒得跟你说,你不懂。”邬常安闭紧嘴。
邬常顺暗哼,他不懂?那碗蛋羹都被陶椿吃了,他还不懂?
下午又去挖了半天的田鼠洞,傍晚回去一称,四个人一天从田鼠洞里掏了三十三斤花生,赶上半亩花生的收成了。
“我去跟小叔说说,让他们也炸了鼠洞去挖洞里的花生。”邬常安说。
“去跟陵长说一声,让他组织人挖,今年大伙儿都把田鼠洞掏了,明年地里的收成能好点。”陶椿说,“逮的田鼠还能熏成肉干,冬天也是一道好菜。”
“我们逮回来的田鼠也熏成肉干?”姜红玉问,“晌午那会儿没顾上弄,坛子就放在太阳底下晒,死田鼠也不晓得臭没臭。”
“我去跟陵长说。”邬常安出门,“大哥,你去跟小叔说。”
姜红玉探头朝坛子里看,里面空荡荡的,只剩土和血。
“田鼠跑了?不对啊,有一半
都是死的。”
“蛇,蛇干的。”陶椿说,“它半天把三十多只田鼠全吃了?也不怕撑死。”
田鼠没了也不用收拾了,姜红玉洗洗手去做晚饭,她让陶椿去屋后的草丛里翻一翻有没有鸡蛋。
山里人养鸡很随意,还是小鸡仔的时候就剪翅膀散养,那时候还喂点粮食,等它们熟悉了地盘就不喂了,这些鸡也不回屋,就在房子附近跑,下蛋也是在房前屋后的柴堆和草丛里。
家里有条吃毒蛇的蛇,陶椿不担心草丛里还会有蛇,她就没拿棍开路,先去看仓房后面的柴垛,三个鸡窝捡了四颗蛋,转身看见叉出来的花生秧子上有鸡毛,她过去扒拉几下子,在花生秧子下面发现一窝蛋,有七个。
捡的鸡蛋够吃两天了,陶椿不找了,她把鸡蛋送去灶房,找姜红玉借了针线,她撕下粘在树上的鼠皮缝手套。
天快黑的时候,邬家兄弟俩一起回来,小核桃蹦蹦跳跳地进屋,“婶婶,我回来了。”
陶椿应一声,她问邬常安:“陵长怎么说?”
“他说会交代下去。对了,陵长说断头峰上的板栗落了不少,明天进山捡板栗。”邬常安说。
“带队的人安排好了?”邬常顺问。
“对,是上一班巡山的人护送她们进山。”邬常安说,“后天换我们这一班去巡山。”
第22章 进山之行 来者不拒
晚饭做好,陶椿缝好了一只手套,一只手套用了三张耗子皮,缝补的痕迹很重,不过她挺满意,有了手套,她再下地干活就不磨手了,指甲缝里也不会卡泥了。
然而手套往手上一戴,陶椿绷不住笑了,五个指头三个挤两个松,因为针脚不密,手指甲都顶出来了。
姜红玉端菜路过看见一只毛绒绒的黑手,她吓了一跳,“你在弄什么?”
“用鼠皮做了一只手套。”陶椿摘下手套递给她,“你摸摸,鼠皮很薄,带上手套不耽误干活。”
“干活戴什么手套……”姜红玉嘀咕一声,她揉了揉手套,心想耗子毛的手感挺不错,“是挺薄,我给小核桃缝一双,免得她出去玩划伤手。”
“大嫂,也帮我做一双,你看看,我把这只手套做毁了。”陶椿又把手套带上,中指几乎要把鼠皮撑裂。
姜红玉正要答应,余光瞥见老三,她推辞道:“你明天要戴是吧?晚上小核桃缠人,我不得空做针线。老三,你给你媳妇做双手套。”
“行,你给她裁剪好。”邬常安一口应下。
陶椿道声谢,她投桃报李:“你去巡山要准备什么?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没有,我自己准备。”邬常安说。
“好吧,我看顾好家里。”
饭桌上,陶椿打听去捡板栗的事,得知是山里的陵户集体出行,她没什么担心的了。
饭后,姜红玉拆了缝得乱七八糟的手套,她教陶椿:“做针线不能怕费事,你看,巴掌和手指用的鼠皮要分开裁,这样就不用计较鼠皮不够大不够用。不对啊,弟妹你没学过针线活儿?你的衣裳不是你自己做的?”
“没学会。”陶椿打哈哈,“等入冬了,我跟嫂子学做衣裳。”
“行,是要学,山里可没裁缝做衣裳。”姜红玉说,“你身条好,皮子也白,穿红着绿好看,趁着年轻多做几身好衣裳穿。等闲了,你去找香杏,跟她一起去找胡阿嬷做绣活,胡阿嬷以前是伺候公主的侍女,有一手好绣活,花样子也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