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来好色(17)
“有意思。”
“有什么意思?”姜梓欣不喜欢他这副神情,“你把他打了,传出去很好听吗?连我爸妈都说江凯大度,不计较,你却小孩心性不知分寸。这一点,你应该和他学学,他爸和他哥都是老生意人,他耳濡目染也会受影响,最起码遇事冷静,不会把情况变糟。”
她又想起他刚才打电话的样子:“还有,你横竖也是个老板,不要对别人这么客气,你别看我爸宠我,他对下属是很严厉的,就像江凯对我温声细语,但他在公司也不苟言笑,更别说对酒吧里的人了,你没看那天他冲服务员发火?吓得人一愣一愣的,不像你,对谁都嬉皮笑脸。”
“我就喜欢嬉皮笑脸,怎么了?”
“还能怎么,让人觉得你没架子呗,就像那个陈助理,不就敢对你甩脸子吗?”
徐骁不接话,双唇紧闭。
“我说错了吗?”
“……”
“你为什么不说话?”
“……”
她走过去,也有点生气了:“你总是这样,一提江凯就黑脸。”
“我的脸我愿意黑。”他对上她嗔怪的眼神,再收回,却猝不及防地被她踢了一脚。
“……”
他起身,她却瞪他:“你非要气我是不是?”
到底谁气谁?
他不耐烦地把椅子往里一推,姜梓欣却哼了声,推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秦子铭看见这一幕,忍不住进去问:“什么情况,你俩吵架了?”
徐骁脸色更差。
“难得见一次,别作啊。”秦子铭退出去,过了会儿,徐骁出来拉了行李箱,“走了。”
姜梓欣说他总是这样,总是那样,她不也一样,几句话不对付,总是发脾气扭头就走。看电影看到一半,走。吃饭吃到中途,走。在酒吧里让他停手,他停手,她也是踹他一脚就拎包不回头。
秦子铭重又追出来:“诶,你回公寓的话要不等等,坐我的车?”
“不用,回家。”
徐骁走进电梯,想起那晚他坐在酒吧街的长椅上吹风,也是秦子铭先打来电话,问他在哪,要不要吃烧烤。
他像今天这样拒绝了。
到后来,却是那个偶尔给他甩脸子的陈助理,从公司开了他的车来接他。
电梯的数字往下跳动,徐骁觉得,自己该好好睡一觉了。
第10章
国庆第三天,岚城迎来了凶猛的降温。
一夜疾风骤雨,院子里的树被冷意浇透,叶子也飘落四散:或黏着墙角,或挤进青砖的缝隙,或随心所欲地,泡在湿润的凹凼里。
徐骁套了件灰色的连帽卫衣,看着满地狼藉,忽然打了个喷嚏。
“哎呀,多穿点,冻感冒了讨苦吃。”崔阿姨在屋里叫他。
徐骁伸了个懒腰,正打算进去,结束晨练的徐盛启推开了院门。
“二叔。”
徐盛启嗯了声:“刚才敲你房门没动静,这会儿倒起了。”
“早醒了,就是怕您要我陪跑。”
“还有脸说,年纪轻轻不爱运动。”
“您爱运动,不一样有啤酒肚?”
“臭小子,”徐盛启朝他抡了下毛巾,“我不动肚子更大。”
徐骁躲过,笑呵呵地揽了他的肩。徐盛启在公司吆五喝六气势十足,在侄子身边倒矮了半头。他任由徐骁带着,在门口换鞋时才推开他:“去去去,我一身汗。”
崔阿姨端出一盘煎饺,招呼他们吃早餐,徐盛启则上楼冲澡。过了会儿,徐盛安和温丽真夫妻俩也从外面回来。徐骁叫了声爸妈,等四个人到齐才落座。
一年到头,徐骁回家的次数不算多,安安心心吃顿早餐也很难得。温丽真看着儿子,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在外大小算个领导,眼下头发一洗,旧衣服一穿,竟还带着股学生气。
怎么办呢?
她宽慰自己,儿子随妈,皮肤白净不显老。
她给他倒了杯豆浆:“你真的5号就走?”
“嗯。”
“那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看情况吧,您不用老盼着,我晃来晃去多招人烦。”
“谁嫌你烦了?”
徐骁看向左手边,温丽真笑笑:“你爸那是嘴硬心软,你这次在家,他说过你没?”
“我这才待了两天,要再说我,那我还是你们亲生的吗?”
徐盛安睨了他一眼。
徐骁回睨,却没出声。餐桌上不谈公事是家里的规矩,但不谈公事,他和父亲又没其他话题。
他在二叔面前倒更放得开些。
低头认真吃完,他第一个放下筷子。温丽真知道他又要去栀子花,也不多拦,徐盛启倒问:“明天你有没有空,带你去打球。”
“去哪儿打?太远我不行。”
“网球馆。你叫如非也去。”
?这倒新鲜。
徐骁笑得意味深长:“孙如非一个运动白痴能打网球?二叔,你别是要我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
“相亲算伤天害理吗?”
“不算,但——还是饶了我吧。要是坑了她一次,她下次肯定得挖坑把我埋了。”
徐盛启哈哈大笑:“敢情你也怕她。”
当然怕。在公司她还不敢对他大呼小叫,在家她是名副其实的大王。徐骁和这位堂姐积怨已久,最恰当的态度就是敬而远之。徐盛启见诱骗无果,也只好作罢。他这个女儿,打不得骂不得,管不得哄不得,实在是难伺候。
早餐结束,徐盛安兄弟俩去了书房,温丽真则叫住要走的徐骁:“你和小姜最近还好吗?”
“好啊。”
“那我怎么看她在朋友圈发旅游照,你不去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