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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清冷首辅和离后(11)

作者: 慵不语 阅读记录

雪影笑着打圆场:“夫人喜欢,小公子也喜欢,夫人不能因了自己的喜欢,就不让小公子碰了啊……”

江晚月喃喃道:“鹤生来爱洁,本就该……就该清清静静的……”

话未说完,她看到谢璧又不耐的皱了皱眉峰。

此事并非她的错,若是换了旁的伶牙俐齿之人,定然知晓如何应付,可她却不知该怎么自辩。

她就是想护着院子里的鹤。

也许是因了旁人叫谢璧鹤郎,也许是因了第一次见谢璧时,他的身侧有鹤翩飞……

和谢璧有关的一切,她都恨不得捧在心尖,不得沾染一丝尘埃。

她自己都说不出口,觉得幼稚可笑。

江晚月捏着帕子,指尖和眼角都泛了红。

她还没来得及披上他的氅衣,冬日冷风吹起衣衫,将腔子里的一颗心也吹冷了。

谢璧凝视溪边默然垂头的妻。

她面色苍白羸弱,让人生怜。

他暗叹一声,温声对庆官道:“好了,你前些时日不是喜欢那匹乌云踏雪的幼马,今儿就让人给你买了回来养在府里,以后三叔带你骑马可好?”

庆官一听骑马,眼眸登时亮了,不再去扯着鹤不放,反而不断追问小马。

谢璧抱起庆官,你一言我一语,渐渐走远。

江晚月怔怔望着谢璧背影,冬日的暖阳给他镀了一层微微泛暖的金色,如皓月清冷,又如熹光温暖。

他最终帮了她,暗中护住了鹤。

江晚月心底涌起的寒冷,又被一阵甜蜜的暖意驱散。

他是她的夫君,自然会在外人面前,站在她这边。

“夫人……”秋璃听闻消息快步赶来,看到湿漉漉独自站在溪边的江晚月,心里一阵酸涩,她上前为江晚月披上狐氅,轻声道:“夫人,不若咱们先回吧。”

江晚月压抑着咳嗽了两声,望了望谢璧离开的方向,随后转身缓缓走出鹤园。

此事过后,谢老夫人也被惊动了,她向来爱惜庆官,直接封了鹤园,严令乳母不许庆官和江晚月见面。

像谢府这等人家,自不会疾言厉色的呵斥苛责儿媳。

但如此不避人的做法,也无疑是在落江晚月的面子。

谢府的下人皆在议论这位过门不久的夫人,江晚月却恍若不知,每日只安静坐在窗畔,凝视着池中的凋零残荷,脑海中掠过的,仍是初见谢璧时,谢璧立于舟中,群鹤环绕而飞的场景。

她未曾想,安安静静养鹤,也能惹出这么多事端。

好在那些鹤也有下人照料,也算得个清净。

江晚月心思又回到了谢璧身上。

经了今日的插曲,谢璧会不会对她生了厌?

昨夜之后,她不可避免的对他多了期待,想和他拉近距离。

可这才第一日,就成了这番模样。

以后他们二人的关系,会不会戛然止步,或者回到最初?

甚至……比最初都还不如。

江晚月心中一酸,指尖颤了颤,几乎要落下泪来。

正在此时,房门被敲了几下,秋璃开门,来得竟然是谢璧贴身的小厮竹西,后头还跟了个郎中,竹西笑着对江晚月道:“姑娘落了水,郎君不放心,特意叫来家里的郎中给姑娘瞧瞧,开些温补的药,免得落下病根。”

江晚月抬眸,屏息道:“这郎中,是……是郎君叫来的?”

竹西笑道:“当然,郎君特意吩咐的。”

江晚月怔了怔,她没曾想到,走后的谢璧,竟然还惦念着她的身子,会特意想着请个郎中给她瞧瞧。

江晚月鼻尖泛酸,只要是和谢璧有关之事,她的眼皮子就很浅,动不动就想要流眼泪。

恰逢此时,竹西又笑着说:“这也是郎君找出来送给夫人的,还说既然夫人喜欢鹤,不若就将这砚台送给夫人吧。”

江晚月低头。

竹西捧着一个端雅莹洁的端石砚台,砚面上刻了栩栩如生,细颈高抬的鹤。

江晚月站在原地半晌,才缓缓伸出手,小心翼翼接过这刻了鹤的砚。

这是谢璧送她的礼物。

本以为那福字,是二人仅有的缘分,没曾想,他们竟成了夫妻,更未曾想,谢璧会如此有心,特意送她一方鹤砚……

纵然他当时语气冰冷急切了些,可也是担心庆官的安危,事后他还想着为自己寻郎中,送鹤砚……

江晚月的指尖轻轻拂过鹤的羽毛,端砚坚硬,可她的动作却甚是爱惜,怕惊醒谁的梦境般轻柔。

第06章 第6章

次日一早起来,江晚月就觉得头脑昏沉,秋璃摸了摸她的额头,登时惊诧:“夫人,你这是又烧起来了。”

江晚月点点头,强撑精神道:“无碍的,昨日郎中已经来过,留下了几剂药,你熬煮了就成。”

秋璃不忍道:“夫人,要不咱还是趁此机会,找个好点的郎中太医瞧瞧吧,您身子一直虚着呢……”

自从夫人暗中离京去了九悬湾一趟,身子一直是虚着的,咳喘到现在都未好,整个人也愈发清瘦。

之前夫人瞒着府邸的人,郎中都是悄悄去外头找的。

如今凑着这次受寒,不若一起都瞧了。

“无事。”江晚月睫羽垂在苍白的脸颊上,她轻轻咳了咳,安抚秋璃道:“先将药煮了吧,要看要过年了,别再惹事。”

东都规矩多,特别是到了年节,更是有诸多讲究。

江晚月也渐渐察觉出,谢府之前虽是簪缨高门,可自从谢父去后,谢府渐渐成了空壳。

可越是在此时节,府中越是讲究避讳。

这还是江晚月到谢府后的第一个年节,她不愿在此喜庆之日病恹恹惹婆母心中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