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来自怪物游戏(251)
楚穗年在小区旁边的菜市场买了自己爱吃的菜,拎着大包小包往家里走。
门刚开,楚穗年就看见正在放书包的小晋楚。
往前几步探头看着墙上的时钟,“才三点,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今天全校大扫除,加上是周五,老师说自己的清扫任务完成了就可以提前走。”
不是什么节日学校也没什么项目,还是周五大扫除,楚穗年想了想,应该是周六周天有什么大型考试需要借教室。
“哦,”楚穗年拖长音,“运气真好,看来是个有口福的。”
小晋楚本来想帮忙,却被楚穗年搡了出来,“可别可别,你别的方面挺灵巧的,家务方面简直是灾难级。”
别说切菜炒菜了,每天早上都能把自己头发要么梳成鸡窝,要么扎得紧绷到眼皮都会被勒起来,像是老牛舔过的头皮,看着小晋楚的手工作业,楚穗年算是知道什么叫做越努力越心酸了。
真是半点天赋都没有,甚至倒扣分了。
厨房里叮叮当当,楚穗年做饭相当利落、分工明确,那边热着锅子,这边准备不同的食材,之所以这般流畅自然,一是因为晋文绣手艺很好言传身教,二是因为楚穗年嘴馋,老是趁着晋文绣不在偷吃。
普通的零食不能满足时,就自己做些鸡蛋羹、小炒菜、烤鸡翅,外面觉得好吃的东西,只要尝过,都能凭借味道复刻个大概。
满满一桌子饱含锅气的菜肴,楚穗年自己先夹了一筷子进嘴,不由感叹道:“这么多年依旧宝刀未老啊,不愧是我。”
“来尝尝,”给自己和小晋楚各盛了一大碗饭,楚穗年招呼着小晋楚坐下尝尝。
家里三个人,在小晋楚眼里都不像是会做饭的,以至于楚穗年方才那一手露出来,小晋楚都震惊了。
“好吃,”小晋楚刚放进嘴里就赞叹道,又夹了几筷子连米饭一起刨进嘴里。
窗边微风清徐,屋内两人一桌,说不出的惬意。
楚穗年抱着自己吃撑的肚子瘫在椅子上,“这下满足了。”
看着小晋楚自觉地收拾碗筷,楚穗年忍不住道:“也不知道你融入环境、理解规则这么快是好是坏。”
在小晋楚回头看着她笑后,楚穗年又摇摇头,“你不用这样,想用什么表情就用什么表情。”
见小晋楚疑惑地歪头,楚穗年认真道:“真的,别听弗林特瞎教,嗯,也不算瞎教吧,以后或许有用,”楚穗年欲言又止,转变了话头,“算了没什么,维持现状挺好的。”
饭后容易犯困,墙上的时钟嘀嗒嘀嗒地走着,平稳的声调宛如催眠,直到感觉身子猛地下坠,双脚一蹬,楚穗年才意识到自己睡着了。
身上的薄毯子滑落,应该是小晋楚给她盖的。
眼中无神地扫视着屋内,又磨磨唧唧地去收拾了一下本就叠好的衣服,将摆在电视柜下方的拥抱娃娃分开又抱在一起,手指一下一下拨弄着,戳歪又摆正。
似乎是觉得不够正,楚穗年屡次三番地调整方向。
外面的风渐渐大了,白纱帘被风吹得直扬,楚穗年深呼吸一口,唤来了小晋楚。
现实与影像交叠,楚穗年半跪,指尖抚上了对方的脸颊,“你以后会变得无所不能的。”
后悔没有将自己今天在街边看见的好看风铃买下来,楚穗年将盖到小晋楚脸上的薄纱摘下来,掌心白色的丝线聚集,心里微微刺痛,“你还没找到自己,就被要求改变了,但是我别无选择。”
说话间,双手已经覆盖了小晋楚的耳朵,没打算让对方听见的话语更像是自言自语,“我爱这里,希望你也爱这里。”
白线钻进小晋楚的耳朵,“这是命令,未来的某一天,当灾难来临之际,你要奋不……”在后两个字的位置停顿,楚穗年哽咽,“你要奋不顾身、倾尽一切地去保护,不要让这里化为一片焦土,不要让人们化为一捧骸骨。”
“只要有一点希望,不论一次两次还是几百次,去寻找最完美的那个结局,不论有多么痛苦,哀嚎着哭喊着也不要放弃,坚持下去。”
那横亘的天平在与小晋楚地相处中逐渐倾斜,但唯一不变的是另一头的东西一直稳稳压过,从未改变。
“不管你是恨我还是怨我,都是应该的,毕竟你什么都没做过,一身干净,却被无辜牵连。但我什么都给不了你,偿还不了你,以后你会有机会的,你会毁了那片地方,焚了我仅剩的躯体,然后,下辈子再来找我讨债吧。”
丝线即将成型,完美的闭环只差一个缺口便会被填补圆满时,楚穗年却手下一顿。
小晋楚的眼睛很黑,深邃如无底的寒潭,色浓若顶级的矿石,极致的黑色让她的眼睛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机械感,最初运用笨拙的能力和对“双黑”的理解,变化出的色彩是这样的。
那双眼睛复杂中透着简单,自信里藏着自卑,明知楚穗年在做什么,却没有自决命运的意识,随遇而安、逆来顺受,低垂的眼睫没有颤抖,投下的阴影却好像在扭曲。
不仅是小晋楚,弗林特或是楚穗年本人,都被进行了经年累月的“思想刻印”,是楚穗年施加的思维固化,为的是形成不变的行动指南。
弗林特与楚穗年脑海里的刻印已经强化到月桂之心都无法撼动的地步,而小晋楚的刻印,只要楚穗年现在再加一把火,也将完成。
“罢了,”楚穗年手指微微颤抖,“要是有机会,就找找自己,做回自己吧。”
白线一溜烟地截断消失,楚穗年站起身来,长久地半蹲让双腿酸麻,每动一下都像是被蚂蚁啃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