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来自怪物游戏(53)
暗号之所以为暗号,就是因为书写者不方便直说,或是被人发现含义有被抹除的可能。
所以许为次想看看,到底是陷阱还是机遇。
还有一个原因。
许为次想知道挑战进行时兽潮来临,会是怎样的情况。
看起来颇为正常的走廊,除了亮度强到刺人瞳仁的光污染,但在拐了两个弯后许为次决定收回“正常”二字。
因为是个毫无分叉的走廊,许为次选择了初始面向的方位前进。
但拐了两个弯后景色仿佛回到了起始点,挂在墙壁上的电子屏与指示线,以及再一次拍上肩膀的力度。
“闻莘,在这傻站着干嘛?还不快去医疗室。”同样的人、同样的话语,连语气和停顿都没有变。
许为次毫不犹豫,直接转身,朝着与上次相反的方向走。
场景似乎产生了细微的差距,能在走廊尽头看见一扇金属门,旁边的玻璃橱窗能让人从外面看见里面的情景。
许为次刚刚靠近,一个带血的手掌便拍上玻璃,披头散发的女人企图在光滑的玻璃上找到施力点,以期对抗身后拉扯的力道。
原本修剪整齐圆润的指甲因为抠挖玻璃与墙壁连接的缝隙而掀开断裂,女人在惊慌下疯狂吼叫。
许为次没有听见声音,房间内的隔音相当好,一丝一毫的声音都没传出。
但是看着女人的状态,声音似乎都具现化了。
这不是现实,理智分析下,许为次的右脚还是不由自主地朝前迈了一步。
女人好像看不见玻璃外的景象,挣扎中露出长发掩盖下的另外半张脸——撕裂的口子从右唇角一直延展到鬓角,伤口之下血肉蠕动,有着生命般,从黑洞洞的内里探出几颗尖锐的獠牙,层次不齐地前后耸动,渴望着吞吃什么似的,割烂女人本就糜烂的伤口内里。
那牙齿像是共生的异种生物,违背主人的意愿行动,也像以残忍恶劣手段折磨宿体的寄生怪物。
又一次的,血红的手掌拍上玻璃。
许为次知道他再次被重置了。
这次许为次注意到女人被破开的腹腔,肠子稀稀拉拉垂在体外,即使这种情况下,女人也没有生机衰退的征兆。
回头?还是……
许为次选择打开那扇金属门。
金属门没有上锁,一拉就开,仿佛在等待客人的进入。
门刚开,穿透耳膜的嘶叫此起彼伏:“杀了我”“啊啊啊”“杀了我杀了我”“求求”“不要了啊啊啊”……
女人被无数金属机械臂钳制四肢,挣扎下连头发都被扯断在地,露出森白的头皮,眼神癫狂却又空洞,即使此刻,也似乎看不到近在咫尺的许为次。
长发从肩头滑落,从乌黑的光泽能看出,原本是被好好保养着的。
虚弱的呓语溢出:“我想死,妈妈……”
许为次心脏一紧,抬手斩断了女人的头颅。
第29章 朱颜酡
“杀了我”“啊啊啊”“杀了我杀了我”“求求”“不要了啊啊啊”……
当喑哑的叫喊再次响起时,许为次当机立断地折掉了机械臂。
在女人跌落地面前,许为次将女人接住揽进怀里,轻柔地拨开遮蔽眼睛的发丝,一遍遍强调:“没事了,没事了。”
“杀了我杀了我……”女人没有其他反应,双眼死寂,一味重复这几个字,毫无生的欲望。
场景再次重置。
砸毁控制台、折断机械臂、以最快速最没有痛感的方式杀死女人……
许为次知道这些不是通往下一个场景的节点,但仍是固执地重复了多次。
他从未如此真心地希望一个人死去。
但他既救不了对方,也杀不了对方,只有场景在一遍遍地重复,宛如洗脑般,能够轻易逼疯任何人,只是这“任何人”里不包括一直在经受相似境遇的许为次。
最后一次,许为次用掌心拂上女人无法瞑目的双眼。
前进的关键在于“回头”,许为次选择再次打开铁门,朝着来时的道路原路返回。
女人声嘶力竭的吼叫再次响起时,许为次身后的门缓缓阖上。
门外不再是走廊,而是变化成了又一间房子,一颗粉色的小石子滚到许为次脚边。
新房间的角落里,粉色晶石小山般堆叠在一起,那些石头色彩净度不一,有的颜色深沉接近桃红,有些粉色淡薄到几乎透明。
而房间的正中,长且窄的手术台上躺着一具被砸烂脑部的尸体,身穿白色大褂一直躬身的白发老人眼中有明显的哀怨与恨意,“全死了才好,全死了才好。”
场景的重复、话语的重复,让之前被忽视的地方渐渐清晰起来,许为次一直处在幻听之中,且五感里最先衰退的便是视力与听力,所以日常对声音不太敏感,这会儿静下心来,才终于剔出一丝异常。
有一道声音,不是从他脑海里响起来的,而是回寰在空间中。
那声音不大,以至于许为次无法将其从自己同样嘈杂的脑内异响中分辨出来,确定不了内容。
忽视一直重复滚落到脚边的小石子和那句“全死了”,许为次开始在房间内四处走动。
绕到手术台的另一面,能够清楚看见老人手持手术刀,将尸体的三处割开,分别是头颅、心脏与脐下一寸多处。
前两处只是划开便放下了,只有脐下伤口刀刃阻隔,老人便放下刀,改用手去掏。
一枚拇指大小的粉色晶石被老人从血肉里拽了出来,血液沾染在上面,有种残酷而艳丽的绝望美感。
这整个房间的石头都是从尸体里剜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