屡屡欺骗世子后掉马了(120)
她不说还好,一说这话,李怀远心里揪得更难受了,跟针扎似的,忍不住去想沈今禾幼时经历的画面……
良馀贱籍,掖庭罪奴……那些年,她到底是怎么过的。
“你、你哭什么?”沈今禾手指突然触到一抹濡湿,惊得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李怀远不愿被她看见,也移到榻边背对着她坐着。
沈今禾按住他的肩膀坚持要把他掰过来看。岂料那人右臂一伸,将她抱个满怀,下巴抵在她头上,在她开口之前道:“你小时候……小时候怎么就不能遇见我呢?”
“遇见你会怎样?”
“我一定弄死他们!”
沈今禾听罢咯咯直笑,“好了,别想了。”
可李怀远根本忍不住,脑子里闪过无数画面,不由问道:“你眉间那道疤……是怎么来的?”
沈今禾被他箍在怀里,虽看不见他的神情,却也知道自己要是不说李怀远会一直问下去,便删繁就简地说了幼年在那个姓赵皇商府上的事情。
李怀远死死咬着牙,“一想到你那些年……我就恨不得将他们挖骨分尸,毁坟灭宗,叫他们死后也不得超生。”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沈今禾轻抚他的背安慰道。
他的声音变得哽咽,“过不去,我真的……过不去。那些人要是没死倒还好,我还能替你手刃仇敌,可他们全死了,我想报仇都没有办法报。”
沈今禾心想今天是个什么不吉利的日子,他们俩竟然轮着番地哭,且还都停不下来。她拍拍李怀远的背,温和地哄着。
“没关系,早在十年前,我就已经替你弄死他们了。”
李怀远一顿,听她道:“不然你以为当年钱王谋逆失败,为何一个不甚亲密的皇商和他嫡子皆被斩首而不是流放?”
听完李怀远也没好受多少,眼睛更红了,“你这是连自己一起算计上了。”
沈今禾知道他是想说那个姓赵的皇商没有好下场,她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笑了笑道:“说真的,掖庭真没你想的那么惨,我这些年过得还挺不错,吃得饱穿得暖,还能读书习字,不过就是干些粗活罢了。后来升了掌事宫女,便是连粗活都不用做了。”
李怀远听也不听,继续哽咽着。
“……”沈今禾抿了抿嘴,见他啼哭不止打算换个话题,“对了,你去清罪宗拿到那个血书了吗?”
啜泣声依旧没停。
得,再换一个。“你把蒋……慕容宛弄到哪里去了?她怎么样了?没死吧,我还没从她嘴里问出表哥在哪儿呢。”
还在哭。
沈今禾继续道:“那个死刑犯是慕容宛的人杀的,这倒好说,可那两个侍卫怎么办?能判他们蓄意谋杀罪吗?”
李怀远还是没有停止抽噎的意思。
“……”
沈今禾终于怒了,大吼一声:“别他妈哭了!”
屋檐下原本停着两只鸟儿在躲雨,听罢羽翼一抖,扑棱棱地飞走了。
……
春雨过后,晴空万里。
翌日一早,世子的院门口聚集着几个人。
第55章 这沈编修是个让世子都哭……
不知王妃问了什么话,只听瞿管家红着脸道:“这、这我也是道听途说的,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小叶子,你昨夜听见了吗?”王妃又问。
叶绥摇头,“没有。不过听说院里几个女使都听见了,说是小叔哭了整整一夜,都不带停歇的。”
王妃“嘶”了一声,“沈编修竟这么厉害,连怀远那种都能……”
见小辈在场,她咳咳了两下,没有继续说下去,只不过众人也大致都猜到她要说什么了。
荷华红着脸,十分不想参与讨论,又忍不住好奇:“这不可能吧。今禾她……哪有那个力气。”
说罢又想起昨晚沈今禾的怪异举止,如果她真的被什么东西给拿捏住了,那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时,一个院里的女使端着盂洗从屋里出来。王妃忙拉住她问,“你昨夜听到里面的动静了吗?”
女使一下子红了脸。“回王妃,听、听到了。”
“说的什么?”
“世子他、他一直哭,不叫沈编修碰他,沈编修起初还劝两句,后来听烦了,大吼了一声,别、别他娘的哭了!”
王妃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心里暗暗赞叹,沈编修真乃奇人也。
此刻,正蹲在地上画圈圈的七八岁大的小姑娘拍拍手里的土,直起身子,一副“你们能不能别瞎磕了”的表情。
“我进去问问。”
“哎,不行不行。”叶绥见状,连忙将她拽了回来。“你傻呀,你这会儿进去,指定要瞧见小叔狼狈的样子,那你觉得他事后会饶了你吗?”
系统清清楚楚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就算沈今禾再疯,也不可能突然就把李怀远给那啥了吧。
这群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她拍掉叶绥的手又要往进走。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好。
“十七!”沈今禾突然惊呼一声,大步跑过来一把抱住系统,眼睛又酸又涨。她就知道,这个傻系统还活着!
叶绥狐疑,“十七?这不是沈十七的胞妹吗?”
还没等他开口,只听“吱嘎”一声,屋里又有人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