屡屡欺骗世子后掉马了(72)
田家要真是什么清流世家,这个解释倒也说得过去,可问题是,田豫他自己也竟干些败坏家风的事,名声早就臭遍十里,倒也实在怪不到沈今禾头上。
况且当初田豫根本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又不是大郅朝官,科举也无望,即使纳了良馀贱籍为妾也并不违反大郅律例。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那个嫡幼女如此恨她?
思来想去,沈今禾只能把她归为安乐一类的人,大抵就是心里扭曲,做事不论因果的那种脑残,主打的就是一个损人不利己。
“你想好怎么办了没?”
沈今禾靠在车壁上闭了闭眼,十分心累:“没准是我们想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系统却有强烈预感,那人一定就是永州那位,因此不免一阵唏嘘,感叹她明明才十八九岁的年纪,放在原世界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学生呢,却因为那个天杀的变态姐姐,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世界。
结果这个世界的姐姐更是有病,从小就想方设法地折磨她,现在她好不容易活出来了,那个变态不知道又要跑出来作什么妖。
两鬓突然有两只软乎乎的小手抚上,手法生疏地慢慢按压着。
沈今禾一睁眼睛,见系统正一脸认真地给她按摩头部,笑道:“哈哈哈,我也是死而无憾了,这辈子竟还能等到你来尽孝。”
“放屁!”系统气哄哄道:“以后少跟别人说我是你女儿!”
“那可以……”
“儿子也不准说!”
“好吧。”
……
一行人因为叶绥的加入,原定的四日路程,硬生生走了七日才到。
进了浔阳主城,这几日一直萦绕在沈今禾心头的忧虑和焦躁不安,才终于得到了些许释放。
浔阳城居于京师以西,是各地通往上京的重要枢纽。高城深池,四面城墙,虽说没有上京城大,但太仓,武库,官署,民宅一应俱全,全城八条主干道,四通八达。
城内繁荣富庶,人烟稠密,更有人说,辋川的烟雨、渭城的朝云,都不及浔阳城内的梅溪风雪引人入胜。当然,沈今禾觉得这些十有八九都是浔阳人自己传出去的。
当年李怀远的祖父跟随武帝南征北战,立下赫赫军功,武帝封其为异姓王,并将浔阳十城赏给他做了封地。
沈今禾忽而想起她大病初愈那日,李怀远说要带她来浔阳游玩。谁成想世事难料,如今她真的来了,却不是如他们曾经期许中那样来的。
此行大抵是不会遇到李怀远的吧,她最多在这里留半个月,如果两个人有意要避开对方,那便是同住一条街上,也有可能一年半载都见不到。
不见也好。
……
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在来浔阳的第二天,就意外跟李怀远撞了个正着。
那日一早,叶绥兴冲冲与荷华去了凌安王府。
沈今禾想着李怀远恐怕不愿见她,她自己也不想在这段无望的感情中多做纠缠,便让叶绥将陛下的信一同捎了去。
陛下说此信以旧友身份提笔,不算圣旨,故不用按规制来办。因此她让叶绥代为转交也算合适。
他们走后,系统还在呼呼大睡,沈今禾便一个人在驿站用了早膳,而后拿着拜帖去了柳府。
前翰林大学士的嫡子外放做官,常年不在家,大郅没有守孝三年一说,故而料理完家父身后事,柳大人又回到了任上。
家中一应事务暂由其嫡孙柳南钦打理。此人年仅二十二岁,却又治家之才,将一族人事、田产、商铺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沈今禾幼年曾受皇商和他那个脑子有毛病的儿子影响,对富商多多少少有些抵触心理。因此在见到柳南钦的第一面时,她还误以为此人只是府上某个颇有文人风骨的门客。
眉眼温和,举止儒雅,待人宽宥,他浑身上下似乎找不到一丝商贾的铜腥。
这于沈今禾来说可谓是大大松了一口气,总算是不用虚与委蛇,被人为难,可以虔心地做事,能极大提高工作效率。
只不过这种庆幸只持续了短短半日,就被一个不速之客生生给戳破了。
当时她正与柳南钦在他祖父书房整理生前所著,提到瞿广这个人时,沈今禾蓦地想起来,驸马的书稿中也为此人写过传,便详细询问了柳南钦,他祖父当年在为瞿广这段生平作注时,是如何获取这些详实的史料的。
两人正聊得十分投机。
这时,外面突然有人来报:“公子,世子来了。”
第35章 穿官服禁止勾引男人……
柳府中有一处视野开阔的水榭,隔着碧水与书房遥遥相望。李怀远正负手站着,看远处那抹熟悉的身影,正同身旁之人凑做一堆,有说有笑。
前日他从浔阳驿丞那里得知,陛下派了翰林院的沈编修来接手柳老先生身前著述一事。当时他自己恐怕都没意识到,那皱了许多日的眉头倏而就舒展开来了。
许是心里一宽,连话都多了几分,害得凌安王妃铆足了劲地问他有什么高兴事儿,李怀远这才察觉到,自己竟然只是因为沈今禾要来,就胡乱地喜悦了一通。
压下这股跃跃欲试的悸动,李怀远暗恨自己不争气。
人家之前对他又骗又哄,踩着他的肩膀往上爬,他还惦记着她做什么。俗话说百步情动,他傻傻地向前迈了九十九步,捧出一颗真心给人看,结果就剩那么一步,人家也不肯朝他走,还把他的心毫不在意地摔在地上。